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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3)

我倔强地咬着唇,就是不说话。

过了好久,师父才低叹一声,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进屋吧,你身子不好,风吹多无益。”

我一喜,结结巴巴地道:“师……师父,你……你……不介意?”

师父牵着我进屋,却是不曾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桃树七八月也能结果了,到时候让碧桐给你做桃心酥。”

我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夜色如水,我与师父躺在床榻上,空了四个月的枕边人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空了许久的心总算是被填满了。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总想寻些话题来说,可是见到师父眼底淡淡的疲倦之意,我又不忍心了,只好闭上了眼。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又回到了那时的洞房花烛夜。

师父掀下我的红盖头,举世无双的容颜,悲天悯人的眉目,如立在高洁的莲花座上那般,“阿宛,我是无心之人。”

“我不信,师父是大夫,医者又怎会无心?”

“阿宛可知世间有种武功名为碧落黄泉诀,但凡修炼者,必先舍情根。”

梦醒时,枕巾无声地湿了大半边,我抹干泪水,悄悄地扭过头来固执地看着师父的睡颜。我第一个年头不信,第二个年头也不信,以为是我做得不好,所以师父才不爱我。

为了师父,十指从未沾过阳春水的我学着做饭,脸蛋被锅里的油溅得生疼。为了师父,我还学着做衣裳,十指被针扎得红肿。

知道师父喜静,将屋子搬离到山上来,把周围的婢女都散了,只剩下一个从小跟到大的碧桐。

刚开始过得很辛苦,可是到了后来,师父为我亲自栽了株桃树,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这株桃树也是我亲口要求的,可……师父到底还是为我去栽树了。

只可惜后来到了第四个年头,师父依旧待我如初,就像当初收我为徒那般,我总算是信了。

师父真的无心,要不然不会对我这些年所做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卲陵谢家的阿宛不该是如此死缠烂打之人,谢家的阿宛遇到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爱自己的人,理应果断地挥剑斩情丝。

可是……阿宛做不到。

我看着师父的睡颜,无声地哭泣,好想好想问一句,“师父,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爱我?你当初为何要答应娶我?”可是我问不出,我真的问不出。

自从有了身孕后,我总是不停地想起以前那个还没有遇见师父的阿宛,无忧无虑的阿宛,世人艳羡的卲陵谢家大小姐,一出生就是满堂宠爱,那时最烦恼的事情便是翌日该穿哪一件漂亮的衣裳。

所有人都以为我过得很幸福,就连贴身伺候我的碧桐也是如此认为,我心底的苦,心底的酸,不知从何发泄,只能无用地默默地流泪。

师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怔怔地看着我的泪水。

我急急擦干。

师父问:“可是脚抽筋了?”

我含泪点头。

师父起身,运了内力轻轻地揉着我的脚掌,我担心被师父识破,努力地装作脚抽筋的模样,也许是感应到我的想法,脚掌果真抽筋了,我低低地开口:“左边。”

温暖的手掌贴着我的脚心,抽筋渐渐离我远去,我也不知何时睡着了,心里想着也许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后,师父就会爱我了。

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师父又要出去看诊,听说这回是当初那位死皮赖脸也要嫁给师父的宁安公主。我知晓后,拉着师父的手,说道:“师父,能不能别去?”

师父皱了眉,“阿宛,别胡闹。”

我嘟囔:“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借机来见师父一面,她肯定是不安好心,明明她周围有这么多太医在。”

师父的脸色有些难看,声音略微冰冷,“公主前几年已经嫁人了,最近有了身孕,前些日子又不小心磕碰了下,就因为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所以才会请我去。”顿了顿,师父声音也变轻了,“阿宛,我会很快回来的。”

师父如此一说,我也不好反驳什么,心里很想说一句,我身子也不太好,没个大夫在身边看着,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

可是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我跟师父学过几年医术,虽说不大精通,但好歹也略懂。再说这样的话,难免有些刻薄了,孩子快要出生了,我要为孩子积德。

遂我如往常一般,替师父备好了医箱,再把前些日子亲手做的新衣裳和新鞋袜都收拾好,目送着师父离开。

师父离开后的日子,变得相当难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我的情绪变得极坏,这五年来的辛酸和苦楚总是时不时地浮上心头,碧桐总是劝慰我,也总是跟我提师父的事情。

往常我听罢,心情便会平静下来。

可是这一回,我越听心里便越急躁,总觉得压抑极了,可偏偏又寻不到发泄的出口。无奈之下,只好让碧桐扶着我出去走一走。

未料这一走就出了问题,出来时,我忽然想喝酸梅汤便唤了碧桃进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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