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
与自己争辩,就像左右手互搏,抉不出谁对谁错。而原本一片坦荡光芒的前路,在此时复又罩上了浓雾。
不做任何改变,对郁昌继续冷处理,意味着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但是,承认自己的自私自利,对郁燕而言也并非易事。
或许,在内心深处,她面对哥哥时,是带着一丝隐隐的优越感的。如今发觉自己并非完美无瑕,郁燕一时神思不属,面上表情也变换纠结起来。
腰侧突然被戳了戳,力道很小,痒得像被羽毛拂过。
郁燕还沉浸在思绪之中,被吓了一跳,差点窜起一阵无名的愤怒火苗——直到发现同桌谭月正挤眉弄眼,而桌子上不知何时传过来了一张纸条,才知道自己出神太久,错过了姐妹约定俗成的纸上聊天。
她歉意地冲对方眨了眨眼睛,浅浅一笑,才好奇地打开卷成团的小纸条。
上面铅字密密麻麻,字迹龙飞凤舞,要不是郁燕看久了、习惯了,真不知道谭月想表达什么。
“燕燕,我表姐下个月生日,她读完高三就要出国,准备在仕豪包一天的场,要请好多人呢!被我软磨硬泡,答应让我带朋友过去玩,我们几个一起去吧!”
谭月父母经商,家境已经算是不错了,却经常自谦,说和亲戚比起来,自己就是一破落户。
郁燕不了解这些,但仕豪的名字,就连她也有所耳闻——占地好几亩的私人会所,金碧辉煌得跟皇宫似的,偶尔几次路过,都让向来自信的郁燕备生灰头土脸之感。
……有钱人啊。她心里一叹。
被谭月一打搅,歪打正着之下,倒拂去了先前忧思的郁气。
她没来由地,生出点跃跃欲试的情绪,心里想着,如果能迈开这一步,说动郁昌的同意,就再也不管那么多弯弯绕绕,不和自己较劲了。
于是,郁燕认认真真地回复道:“好,我跟你们去。”
——而后面,并没有加上她通常会补充的一句话:
“只要我哥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