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商家小贩比比皆是,街头已经摩肩擦踵。
欢阳从药房里出来,确认自己症状的确为中了马兜属实,有些怏怏的不在状态。
她心不在焉的谋划着以后,直到马路旁人多的她已经走不过去了,这才注意到路边围成了一团,堵得水泄不通。
“元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丈夫吧,我给您当牛做马做一辈子仆人,求您大发慈悲的救救他吧!您可是起死回生的神医啊!”人群里传出声嘶力竭的女人恸哭声。
一道清冽如同泉水般的声音传来,带着无奈,“你家男人这病来的快且凶,这药引子难求,此时想救也没有办法!”
“什么药引子,您说,我就是去卖身我也要救活我家男人!”那妇人听到还有一线生机,眼里大放光彩。
欢阳不知道怎么就被人群挤到了里面,妇女抱着面色发黑的男子,哭得花容失色。
而看清那传说中乐善好施、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医元公子之后,她不由得倒喝一口凉气,心头莫名的有些熟悉感。
瓷肌黑瞳,鼻梁挺拔秀气,唇瓣粉嫩,男生女相,竟是比一向自认容颜不菲的欢阳,都漂亮出许多。
元公子目光流转间,正巧划过她的身上,眼前顿时一亮,下一秒又面带疑色,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这药引子,要未及笄少女的三滴清泪,年龄不可大,眼泪不可多亦不可少。”
大家目光环绕一圈,纷纷落到她身上,旁边有好心人发问:“姑娘,敢问你的芳龄?”
欢阳凝眉,这元公子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晃过她,导致有心人更加将目光全部聚集到她身上来。
“十三。”她粉唇轻启,目光流转间一片清明。
那妇人一听有戏,立马爬过来跪在她面前,连连磕头,“菩萨,求求你救他吧!”
欢阳看着那快速滴到地上,湿成一片的泪水,无奈道,“我尽量。”
众人合力将倒在地上的男子抬到了他们家里,欢阳将三滴泪水交给那妇人,一直等到神医将药配完,喂病者喝下去。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病患还不见清醒,元公子浓眉微皱,将手探了探病患的脉搏,不发一言。
那妇人见此,以为情况有变,焦急的询问,“神医,我家男人到底怎么样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一直沉默的欢阳开口说道:“神医现在又该需要什么药引子了?”
元公子冲她眨了眨眼,眼神里隐隐透着几分熟稔和顽皮,“这位小姐似乎对我心有不满。”
欢阳不再看他,眼神盯着躺在简陋木板床上的男人睫毛抖动,柔声说道:“如今这位病人药也服了,能否醒来,也只能看自己的造化。烦请神医移步,小女子家中有病人想请一向乐善好施的元公子把脉。我将这里的诊金一并付了,如何?”
妇人坐在床边照顾着男人,嘴唇几动,突然跪了下来,“多谢小姐和神医救命之恩,季兰自认掌厨娴熟,这辈子愿为两位当一辈子厨娘。”
欢阳安抚好季兰,定好日后会再来探访。
从妇人家离开,欢阳将荷包拿出来,“虽然不知道元公子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这件事中来,但说好的诊金还是付给你。”
在她心里,这鼎鼎大名的神医简直是扯淡。她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就没听说过哪门子的偏方要用到少女的三滴眼泪的。
元亨咧开嘴角,熠熠如星的黑眸弯成勾月,“小瑶,你从棺材里爬起来之后就把我忘了?”
“嗯?”欢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声“小瑶”让她想起昨夜那个差点让她丧命的男人,尽管只是想起,那压抑冰冷的气势都仿佛能笼罩全身。
元亨娴熟的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道:“小瑶,你就算忘了我也没事,我小时候可是在月亮下发过誓的,以后一生对你不离不弃。”
听着这越说越离谱的话,欢阳将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面带疑色的看着他,“你是哼唧?”
小时候府中一次宴会,宿主曾认识了元尚书的庶子元亨,两人同在府里不受重视,一拍即合,玩得兴高采烈。
那时她还取笑过元亨的名字,于是常常叫他哼唧。只不过,两人因为身份问题,也好几年未曾见过了。
而元亨也的确陪得上哼唧这名字,从小长得美不说,还总喜欢在她面前撒娇。性格千变,刚才这乐善好施的一面,她就从来没见过。
元亨见她想起来了,一下子跳起来,又挽着她的胳膊,乐乐呵呵的傻笑,“我就说你是不会忘记我的,你又没病!不过刚才那男人明明都醒来了,你为何要拉我走?”
他虽然乐善好施,但每次看诊之后,必定会从病人身上取一点无关紧要的来作为诊金。欢阳这一拉,可打破了他的习惯。
刚才那男人之所以迟迟不醒,主要是怕支付这位神医昂贵的诊金。欢阳从妇人的眼泪中看到了两人过往的生活,猜得八九不离十。是以,这才借机拉走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