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由不惜毁掉整个避难所。”
“他们在冲突中互相用上了最极端也最致命的手段,将原本是为保护他们而制定的规则变成了迫害自己人的工具,在我看来这才是他们最终走向毁灭的原因。”
“事实上,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符合他们所处当下的规则的,无论是隐匿自己的生命特征触发穹顶自毁机制,还是利用程序上的bug触发反应堆的过载切断电源。匪夷所思的是,没有一个人想着去把这些存在已久的安全隐患补上,而是当成核弹留着对付其他人。”
“一般来说避难所居民是不会集体钻进冷库的,聚变堆也是几乎不可能过载的,而他们把这些设计师未曾设想过的操作全做了一遍,造成的结果便是数以万计的死亡,和足足一个多世纪的停堆。”
稍作停顿了片刻,看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方法,楚光用闲聊的口吻继续说道。
“那个自称守墓人的家伙最后其实已经意识到了,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监督,本质都是避难所的一部分,树人并不是从不存在的树上下来的,正是从他们之中诞生。而他们的结局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的愚蠢,但所有人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我认为他在生命最后一刻的行为足以为他自己赎罪,404号避难所会接过他们手中的火把,带着他们的记忆,替他们继续前进下去,完成他们一时疏忽忘记的使命。”
说到这儿的时候,楚光的脸上颇有些遗憾。
虽然避难所保住了。
但这显然不是最完美的结局。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
“……当然,如果那位一直活到了最后的树人先生,在生命尽头的废土纪元61年,抽空去避难所的最底层再看一眼,花上几十分钟的时间了解完那里发生的事情,或许就不用等到一百多年后的我们来为他们的恩怨画上句号了。”
答案已经写下来了。
抄一遍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即使是在语言不通、需要借助翻译器的情况下,联盟的玩家们仍然靠着仅有的线索,连蒙带猜地读懂了那位活到最后的“工蚁”留下的遗言,并拿着他用生命做成的最后一把钥匙,关闭了那个可能会引发整个避难所崩溃的系统性错误。
就在这时,哽咽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邻桌传来。
“克雷格……那家伙绝对不会嘲笑他……如果他知道那个人都做了些什么的话。”
那句话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楚光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披着灰色夹克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双肩不住的抽动着。
不只是他一个人。
其他人也是一样。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从另一个方向飘来。
“我记得那个孩子……他是53年成为监督,当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他比任何人都爱着那里我还记得他说过……等一切结束之后,他想在避难所里开个博物馆,和新人联的小伙子们讲以前的故事。”
“可恶……那家伙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用我的身体?我都已经决定好要放弃肉体了!直接把我的拿去用不就好了!”
原本热闹的咖啡厅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先前那欢快的气氛,一张张脸上写满了茫然无措的失神、泣不成声的悲伤以及闭上双眼的悔恨。
看来正如他猜测的那样——
将思维上传到“伟大之树”中的110位居民并没有在100号避难所中长眠,而是在废土纪元61年被某个人带离了那座已经失去希望的避难所。
那个人正是方法。
为战后重建委员会技术部建立了完善的技术回收体系、并几乎奉献了自己一生的他,在废土纪元45年怀着失望离开了大裂谷,沿着与学院截然相反的道路去了南方。
101号避难所显然并不是他造访的第一座避难所,一百多年前留在100号避难所大门外终端机的访问记录就是他留下的!
对上了楚光询问的眼神,方法没有就此做任何解释,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就像楚光刚进门时那样。
然后,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觉得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局是什么?”
楚光思索了片刻说道。
“每一个零件都发挥它本来的作用。”
方法:“什么意思?”
楚光言简意赅地说道。
“就是字面意思,‘树’作为管理者,监督就是监督,居民就是居民。他们其实起了个还算不错的头,其他避难所的情况比他们的开局可能糟糕得多,然而他们在实操的时候完全偏离了最初的设想,距离树最近的居民成为了依附于树的树人,而距离树最远的居民甚至已经不再是人。”
“各司其职么,你说的是最理想化的情况,但实际操作起来可能完全是另一回事儿,”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方法淡淡笑了笑说道,“就像战后重建委员会,不管你们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