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等等,你先别点火,等这油漏一会儿!”
虽然油箱中剩余的油量不多了,但仍然剩下百来升左右。
瞧见那表盘已经不再下降,落羽从座椅下方的救援箱中翻出来一只信号枪,对准了机头正下方的的那一滩燃料,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一枚燃烧着红光的信号弹窜出了枪膛,不偏不倚的命中了那滩燃料。
随着一阵炫目的红光闪烁,那与黑色黏液混浊在一起的油液瞬间窜起了一撮火苗,并在顷刻间扩散成了一片火海。
被那火焰给点着了根部,一根根缠绕着飞机的触须瞬间像是触了电似的,在火焰中吃痛的挥舞着身躯。
趁着它们自顾不暇的空档,落羽忍着那滚烫的浓烟钻出了破损的舱盖,在火焰爬上战机的前一刻,朝着火海的边缘纵身一跃。
几乎就在他双脚接触消化室底部的同一时间,蹿起的火苗烧进了油箱。
爆炸的火光瞬间将那一根根触须吞没了进去,汹涌的冲击波撞在他的后背,将他推的身子往前一晃。
抱在触须上看戏的夜十,也被那冲击波震的掉了下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沃日……”
数米高的地方摔下来疼的他一阵呲牙咧嘴,但好在他的骨头是钛合金做的,拍了拍屁股也就站了起来。
整个消化室内的触须被尽数烧毁,那耸动着的菌块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而在他们大闹了一通之后,原本那由猩红色菌块构成的“胃壁”,也都大面积的被火焰烧成了黑黢黢的焦炭。
对于身躯横跨数公里的母巢而言,这种程度的伤害显然算不上致命,但也绝对够祂喝一壶了。
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祂身体内大量的营养物质都供应给了那个新生的西娅,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多余的能量将损伤修补。
现在正是吞噬祂的最好机会!
消化室内的氧含量渐渐降低,燃烧的火焰逐渐熄灭。
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落羽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消化室相对完好的一侧,伸出右手印在了那鼓动着的猩红色菌块上。
那收缩的频率透着一丝惊恐,似乎拼尽全力的想要将他赶出这里。
然而这显然是徒劳。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里,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深吸了一口气,落羽轻声地默念着。
“拜托了……小羽。”
听见了他的呼唤,一声咿唔的呢喃飘入了他的识海。
紧接着,一根根细小的淡红色纤毛,从他的掌心渗出,开始朝着那猩红色的菌块蔓延。
就像驾驶凌云战机时一样。
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沿着那淡红色的纤毛,逐渐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向前倾斜。
隐隐约约中,他仿佛听见了那来自冥冥之中的呐喊。
就像能听懂小羽咿唔的呢喃,他同样能听懂那狂怒的呐喊。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感受着那汹涌的情绪,落羽的嘴角不自觉翘起了一抹笑意。
确实挺搞笑的。
死?
对他们这些玩家来说,那不过是三天的事情而已!
“那就来试试吧。”
感受到了他那狂妄的决心,母巢发出了无声的怒吼。
那吼声充斥着不屑一顾的藐视和被渺小之物冒犯的愤怒,然而在那无边无际的怒火与藐视中却也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祂虽然有着利维坦一般庞大的身躯,却并不是真正的无懈可击。
靠着地表上丰富的有机营养物质,祂能一次又一次从废墟中重生,甚至进化出了能抵御核打击的恐怖韧性。
然而祂此刻面对的不是核弹。
而是一个在极度苛刻环境中挣扎求生了近两个世纪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