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队的头儿叫格尔吉特。此人是个酒鬼,经常带着一众心腹下山去“弃船之乡”旅馆喝酒,不但次次赊账,而且经常一喝就是一整夜,喝醉了就口无遮拦地吹牛。
当然——
他不可能将实情告诉这家伙,而是用了一个笼统模糊的说法。
“是一位身在金加仑港,等待陛下好消息的贵人告诉我的。他不但嘱咐我一定要找到格尔吉特千夫长,还笃定地告诉我,这一整片区域的安全都是您在负责。”
那个叫格尔吉特的军官将眼睛眯的更小了,阴晴不定的表情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
他们来到这儿还不到两个星期,竟然有人连这儿的布防情况,甚至是驻扎在这儿的军官是谁都搞清楚了。
这位“贵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啊……
心中拿不定主意,格尔吉特盯着眼前的小伙子继续说道。
“你说你带来了我感兴趣的东西?东西呢?”
阿辛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库尔纳,后者悄悄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虽然他已经很小心的掩饰,但那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胆怯。
看着那两只抖个不停的手,格尔吉特冲着这条土狗嘲笑了一声,冲着一旁的属下挥了下食指。
“我猜是一袋黑豆。”后者笑着上前从那笨手笨脚的家伙手中抢走了麻袋,接着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系在袋子上的麻绳。
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当他看清楚那麻袋中装着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整整一麻袋的西岚币……
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当了这么多年百夫长,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大人。”他迅速回头看向了千夫长,眼中满是惊喜和贪婪,就差没把“咱动手吧”这话给写脸上了。
坐在沙发上的格尔吉特当然也看见了那塞满一麻袋的钞票。他的反应虽然不如属下那般夸张,却也不由自主地僵住了脸上的笑容。
放下了翘在膝盖上的腿,他伸手推开了满身酒气坐在他腿上咬耳朵的女郎,坐直身子严肃地盯着那个叫阿辛的小伙子,用下巴指了指那塞满了钞票的麻袋问道。
“这是?”
“是那位贵人托我献给您的礼物,”阿辛微微颔首,就像一位真正的大户人家的仆人,彬彬有礼地说道,“不知道您对这件礼物是否感兴趣?”
库纳尔悄悄看了旁边的阿辛一眼,向他递去了惊讶的视线。
出发之前他们明明商量好,这是走私货物的“定金”来着,怎么突然变成礼物了?!
格尔吉特同样盯着那个叫阿辛的小伙子,眼中既有惊讶,也有贪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和那个头脑简单的属下不同,除了钱之外他还得考虑其他问题。
这一麻袋的钱至少有四五十万了,显然不可能是一个鼠族人穷鬼能拿出来的巨款。
他心中念头转的飞快,几乎把整个金加仑港所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名字都给过了一遍,却依旧没想出来什么头绪。
旅馆大堂的气氛一时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站在门口的两名士兵已经在百夫长的眼神暗示下,不自觉地将手放在了靠近枪的地方。
库纳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想着自己的船和那些等着船票的姑娘们,努力不让胆怯的表情浮现在了脸上。
盯着阿辛看了半天,格尔吉特千夫长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再问你一遍,钱是从哪儿来的?”
那声音带着一丝锐利的锋芒,和那视线一样的锐利,就如同抵在猎物喉咙上的匕首。
轻轻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阿辛努力保持着镇定,继续说道。
“他不方便透露名字,保持必要的神秘对你我都好……您也不希望在停火协议生效之后被当成一个碍事儿的麻烦吧。”
“你特么说什么?”坐在沙发上的百夫长忽然暴怒起身,腰间的配枪已经拔出抵在了阿辛的头上。
有那么一瞬间,阿辛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
恍惚间那个拿枪抵着他脑门儿的男人似乎变成了维克拉姆——那个被他爆头的狼族人小伙儿。
这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估计和当初自己看着维克拉姆时一样,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就算他们在战场上被联盟打的抱头鼠窜,就算他们的能力比一头猪好不了多少,手握权力的他们站在自己的面前仍旧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他们只用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他。
不过——
他不能死。
他的家人们才刚刚过上好日子,未来的日子会更好,他还要送弟弟妹妹们去曙光城读书,还有给他们找个念过书的嫂子,还要给他的第一个朋友库纳尔买一艘船,还要让那些指望着他的人吃饱饭……
他决不能倒在黎明之前!
坐在沙发上妓女们已经吓呆了,库纳尔也被这突然拔出的枪给吓傻了。
阿辛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