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纳尔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被两名士兵盯着,肩膀却不敢动一下。
阿辛倒是神色如常,毕竟他也不是头一回被枪指着了。
“将军说笑了,我‘在金加仑港’做的都是合法买卖,我甚至还帮联盟捣毁了几次走私du品和人口的买卖。我的手下要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不用那位大人提点,我自会清理门户。”
“那不关我的事。”拉西挥了下筷子打住他,只顾着吃菜,“说你的事。”
阿辛微微晗首,恭敬说道。
“北边有一支月族人抵抗军,不知道将军是否听说过?”
“听过……呵,听过又怎样。”拉西冷笑了一声,撇撇嘴道,“一帮不成气候的玩意儿,一个村儿都能立七八百个山头,吵吵闹闹不成体统,做事也不利索,办大事儿更是束手束脚,拿着最好的装备打最呆的仗,被二流的军队撵着走,比流寇都不如。”
阿辛心中一动道。
“那以将军的高见,他们该如何?”
拉西不假思索道。
“我的高见?呵,依我说,哪用那么多废话,喊他们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说走几步就走几步,我看谁敢多走一步少走一步,不听话杀了便是。想把仗打好,先得对自己人开刀,不敢动手趁早滚回家种田。”
拉西越讲越来气,光气都气饱了,丢下筷子直摇着头。
他肚子里确实没什么东西,也讲不出来多少军事理论,但看着那帮家伙打仗还是着急,打了这么久连一个聚居地都没啃下来。
他是很同情那帮同胞的,包括薯条港的月族人,甚至包括联盟的人都很同情他们,甚至对他们寄予了厚望。至少在那位方长看来,这些家伙吃过受迫害的苦,日后推翻了帝国肯定不会再重新走帝国的老路。
为此百越公司不止一次联系过那些打游击的月族人,给了钱又给装备,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这帮家伙连个做买卖的地方军阀都打不赢,反倒被对方利用,养寇自重了起来。
他不止一次找过方长,也找过联盟的其他人,但联盟的人都嫌他杀气太重,担心他管不了婆罗行省。
每想起这事儿,拉西心中就气不过,凭什么他管不了?
联盟的办法固然是好的,但上岸的也就几百人,金佳伦港的改造能进行的这么顺利,难道就没有他一点儿功劳?
为了震慑那些顽固派和趁火打劫的暴徒,他可没少杀人,杀的那些牛鬼蛇神们气都不敢喘一口,说往东走绝不敢往西走。
到头来,金加仑港的改造结束了,他反倒成了夜壶,被那位先生一招明升暗降削了兵权,放在办公室里当吉祥物,算成是给当地人的交代了。
阿辛其实倒是能理解这家伙心中的怨气,毕竟他干的买卖其实也算是一种夜壶。
金加仑港的基建需要庞大的劳动力,同时还要吸纳永流河淌水过来的移民。
庞大的劳动力不受管束必然滋生暴力,而光靠法律或者念经是没办法在没有某方面传统的土地上完全镇压暴力的,必须得用一个筐子把那些无处安放的力气给装起来,免得他们发泄在普通人身上。
阿萨辛帮就是借着这股东风起来的。
至于蕉头湾则是他给自己找的退路,包括投资那些军阀等等。
等到哪天金加仑港的基建完成了,联盟打算把他这个夜壶扔了,他也能靠着在蕉头湾以及帝国领土上的投资,给自己和家人们谋个退路。
不过他要比拉西幸运的多,金加仑港的基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他只要在联盟的眼皮子底下收敛点,倒也不会引来联盟的收拾,最多是被金加仑港当局敲打敲打。
“……我很理解您的苦衷,像将军您这样的大才应该在战场上施展抱负,而不是在酒桌上。”
拉西呵呵笑了笑,没有在意他的奉承。
“少在那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你到底想干啥吧。”
“月族人的抵抗军软弱无能,在北边被猛虎军当猴戏耍,我认为归根结底是缺少一名英勇悍将,能将他们团结起来,能带着他们打!”
阿辛目光炯炯的盯着拉西,右手搁在了桌子上。
“以将军的才能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有您能把那些曾经的奴隶拧成一根绳子!再加上您又学了联盟的新式军事理念,定能打的那帮封建贵族满地找牙!”
他无比认同这位的观点,他的阿萨辛帮正是因为团结才能打败其他帮派,在金加仑港拥有一席之地。
拉西闻言哈哈大笑了一声,自然不会被这几句话给煽动,反看着他调侃了句。
“你这小子倒有意思,变着花样拍我马屁,我不拆穿你,你倒还上瘾了。你我坐在这儿说的轻松,炮弹和子弹你给我变出来?”
他是个粗人不假,但他可不傻,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拉西再有本事,离了联盟也什么都不是。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小伙子却干脆地点了头,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