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对发生在西帆港的屠杀感到义愤填膺,因为那是对“威兰特人”这一抽象的概念的蔑视和羞辱。
然而对于具体到某个人或者某一类人的苦难,只会招来他们的耻笑。
这与数量没有任何关系,毕竟四万这个数字无论怎么算都远大于三千。
那天夜里,以失败者身份死去或投降的每一名威兰特人士兵,得到的都无关于荣誉,只有耻辱和嘲笑……
随着双方都拿出了真本事,整场战争陷入了僵持的阶段。
前线的每一天都有很多事发生,然而对于前线之外的人来说却又像无事发生一样。
时间很快来到了八月份,闷热的雨季渐渐进入末尾,再等两个月就是旱季了。
也就在这时,一支来自死亡海岸的船队靠近了大荒漠最南边的永夜港。
而这里的变化之大,差点让亚尔曼误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伤疤
“拯救之巢”号运输船的甲板。
留着络腮胡的船长微微眯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港口。
“永夜港……说起来,我上次路过这里还是去年的事情。”
站在旁边的亚尔曼点了下头,同样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座港口。
“嗯……这里的变化大得简直让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一条条狭长的码头还是和以前一样繁忙,甚至比起这里最热闹的时候还有过之无不及。
惟一的区别仅仅是,原本停泊在这里的商船和客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棱角分明的钢铁甲板和耸立的炮管。
联盟舰队的频繁骚扰,让南方军团不得不加强了永夜港与极南之地之间海域的巡逻,以及组织反潜力量为运输补给的舰队护航。
与此同时,永夜港还扮演了“人力中转站”的职能。
来自殖民地和本土的增援将在这里集结,然后统一搭船前往西帆港。而从西帆港退下来的伤残也会转移到这里,换乘回家的轮船。
远处岸上站着一些无所事事的小伙子,亚尔曼可以很容易地区分出他们之中谁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谁是准备上前线的。
他们就像不断送进榨汁机里的甘蔗一样,进去之前腰杆儿挺得老直,出来之后都像是一滩揉碎的渣。
谁也不例外。
真正的硬汉都在棺材里,要么就是找不到了,根本就不可能从前线回来。
不知不觉,这座位于东西世界交界处的边陲小镇已然成为了两股力量碰撞的最前线。
无论是来自东方的商船还是来自西方的商船,都会谨慎的避开这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改变,让亚尔曼的船队在这里看起来是如此扎眼,几乎一靠近港口就吸引了无数好奇的视线。
亚尔曼也不想这样惹眼,甚至宁可不赚这趟买卖的钱。
然而当西帆港的军需官将那群前线退下来的伤员拜托到他的手上的时候,那婉拒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那些小伙子大多都是从天都撤回来的,不少人都缺胳膊少腿,甚至于生活无法自理,对于前线来说已经成为了累赘。
绝大多数威兰特人士兵都无法接受,这些家伙居然被一群婆罗人打成了这副鬼样。
毕竟就在几个月前,那群婆罗人在他们的叙事语境中还都是案板上的鱼肉,而且还是任人宰杀也不会反抗的那种。
竟然输给一群没骨头的“泥巴种”,在他们看来这群懦夫简直把威兰特人的脸丢干净了!
在得知那些伤兵们的处境之后,亚尔曼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就算他们为心中的丛林法则献出胳膊和手脚有活该的成分,但那些人毕竟也是他的同胞。
他很难和那些疯子们一起去嘲笑这些所谓没用的废物。
这根本就不好笑。
出于同情,他临时改变了行程,接下了后勤处的委托在运送劳工前往死亡海岸一号定居点之前,先将这5000名受重伤的威兰特人士兵送去永夜港。
再一个他也有些想他的家人们了。
自从西帆港惨案之后他便将老婆孩子搬去了永夜港。
他已经很有段时间没见过她们了。
就在两人回忆着永夜港过往繁荣的时候,甲板的另一侧,几个来自联盟的“蓝地鼠”也正兴奋地眺望着港口的方向。
“永夜港!”
“卧槽,好多军舰!”
“等等,这码头上咋还停着这么多大飞?!”
“估计是为了躲海里的‘拉肯’吧,大船容易吃鱼雷,改换小船拉了。”
“话说咱应该第一个来这么远的玩家吧!”
“尾巴好像也只去过西帆港来着。”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我听说战地佬早路过这里了。”
“靠!这帮老玩家要不要这么卷,给新人留点机会啊!”
他们当初在死亡海岸上的船,本打算是到西帆港下船,结果没想到被拒绝入境,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