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确实没有那种邪恶的东西,但如果非要用的话,让我现场弄一个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已经完成准备的蒋雪洲转过了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牙科手术台上的男人,将配好药水的针管递给了夜十。
后者心领神会,两根指头架着针管,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手术台。
弗林的脸上浮起了惊恐,本能地向后缩了缩,却被绑的结结实实,根本无处可逃!
虽然直觉告诉他“现场弄一个出来”根本是放屁,但向他走来的那家伙脸上自信的样子却又让他挑不出任何破绽。
看着那个步步紧逼的男人和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女人,弗林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似的大声吼叫着。
“少特么虚张声势了!你以为记忆提取技术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吗?那是我们十数年社会学经验的积累和结晶——”
“十数年的积累?”蒋雪洲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条扭曲的虫子,“全沉浸式虚拟现实技术而已,不过是通过连续输入的神经信号诱导人的潜意识,挖掘储存在大脑中的深层记忆罢了。你们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就干了这个?就这?”
要问为什么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她曾经感受过。
弗林恐惧地看着蒋雪洲,看着那逼近到胳膊旁边的针管,喉结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并不知道记忆提取技术的来源,只听说这东西能像榨甘蔗汁的机器一样把脑子里的秘密一个不剩的榨出来。
由于经历过那套系统的人大多都成了痴呆,因此在组织内部也会被当做成一种惩戒以及威慑手段来使用。
他并没有违反过组织的纪律,也从未背叛过组织,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尝试那种东西……
也正是因此,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对抗这种玩意儿!
蒋雪洲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用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以为那是什么很高明的技术吗?我们没有把它做出来仅仅只是因为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哪个自作聪明并且还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的蠢货用它撬开我们的脑子,然后把这东西用在我们自己身上。”
“不过你们是个例外,因为你们就是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而把这种技术用在你们身上我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负罪感。”
“我不会忘记你们对我做过的事情,现在我要把它还给你们……”
“自己去体会吧。”
说完她看向了夜十——那个曾经将她从噩梦中拽出来的人。
见剧情过完了,夜十也没有废话,二话不说给弗林的胳膊上来了一针,随后笑着拍了拍一脸惊恐的后者的肩膀。
“祝你好运,就当做了个噩梦。”
记得蒋雪洲的梦里好像是很大的雪?
还有些鬣狗一样的异种。
虽然不知道雪和几条鬣狗有什么吓人的,但既然她都信誓旦旦地说了,用这套装置一定能把人脑袋里的想法全部榨出来,姑且就信她说的好了。
对于蒋雪洲的本事,夜十还是很相信的。
弗林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音节,一股庞大的引力便笼罩了他的全身,将他愈发沉重的意识硬生生拽离了躯体。
那种感觉就像灵魂出窍!
不过在灵魂出窍的同时,被封住的不只是他的五感,还有他的记忆!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被拽出躯体的意识在空中漂浮了一阵,很快被吸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洞,紧接着又坠入了一望无际的猩红!
他仿佛住进了自己的心脏,又仿佛站在地心!
再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针扎般的瘙痒忽然爬遍了他全身,而没等多久那瘙痒的感觉就变成了在火焰上炙烤的剧痛!
“啊——”
承受不住那剧烈的痛楚,弗林想要出声惨叫,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只能在没有时间与空间的虚空中无声哀嚎。
无边的恐惧填满了他的灵魂!
而在那无限次数的超频迭代下,他所恐惧的事物与恐惧本身都开始具象化,并且变得越来越具体!
全身的细胞仿佛在燃烧……
就像掉进了岩浆!
很快沸腾的岩浆又变成了别的东西,他试图看清包围自己的是什么,而那炙热的存在很快变成了他最恐惧的……
火焰?
为什么是火?
没有人询问他。
是他自己在问自己。
那冥冥之中的困惑刚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眼前就出现了燃烧着的68号避难所大门。
不只是68号避难所的大门,他的视线透过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看见了许多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其中有他那无所不能的父亲,温柔慈祥的母亲,活泼可爱的妹妹……还有友善的邻居一家、和蔼可亲的管理者、以及他的铁哥们儿和曾经喜欢过的女孩。
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本来都已经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