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已经没有任何遗憾或者舍不得的意思,不过战地佬却发现这老头并没有这么简单的放过自己。
婚礼的当天晚上,他被拉着灌了好几桶的酒,差点儿没被当场送走。
按照班诺特的说法,身为威兰特人的女婿不会喝酒怎么行?
可话是这么说,班诺特自己就是个酒蒙子,才几杯下肚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这帮文官确实不太行。
真正把战地佬喝趴下的,还得是他的好兄弟科尔威,以及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们。
战地佬本以为他们会责怪他欺骗了自己,不过事实却截然相反。
尤其是被骗的最深的科尔威。
这家伙非但没有将自己隐瞒身份的事情放在心上,反倒一脸不舍的握着他的肩膀。
“一路顺风……伙计,我们会想你的。”
一名禁卫军的小伙子也将手放在了战地气氛组的肩膀上。
“常回来看看。”
一名万夫长大概是喝多了,嘀咕着说道。
“我也去联盟当军官算了,等混成了执政官就辞职,这样才公平。”
坐旁边的另一名万夫长笑着说道。
“不可能的吧,联盟又不是我们,哪来的执政官?”
“没有吗?我听说他们准备弄一个来着……说什么学习我们的经验。”
“管他的,从小兵做起总可以吧?”
看着这帮吵闹的家伙,战地气氛组心中虽然感动,但还是把手放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别说梦话了,好好生活,以后的日子没有那么多仗要打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并且在凯旋城都有自己的生活。
真把他们都带去了曙光城,他还真想不到该怎么安顿他们才好。
“哈哈哈,这帮家伙就是喝上头了开个玩笑,真让他们放弃这边的待遇和军衔过去从新兵蛋子开始,他们自己也舍不得。”
科尔威哈哈笑着用力拍了拍战地佬的肩膀。
战地佬回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却又总觉得那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
如果自己真的要带他回去,他恐怕二话不说会跟着自己一起走。
甚至不只是他。
这里许多人都会这么做。
“好兄弟,保重……”
他端起酒杯,和科尔威碰了一下,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就在他正打算开始喝下一轮的时候,众人的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你们打算让新娘等多久?还是说你们打算另外再办一场?”
穿着婚纱的潘妮正双臂抱在胸前,一脸笑眯眯地盯着战地气氛组的后脑勺。
意识到自己妨碍了小两口亲热,坐在餐桌前的一众大老爷们儿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顿时打着哈哈找借口开溜了。
坐在餐桌前的众人一哄而散,纷纷去了其他桌,只剩下了战地气氛组和潘妮俩人。
意识到自己喝多了,战地气氛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抱歉……”
听到这声抱歉,潘妮笑眯眯的抽动了一下眉毛。
“抱歉?”
战地佬一瞬间便读懂了那眼神,明白了她想听到的并不是这句含蓄的表达。
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但面对那期待的眼神,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婚礼开始之前,他有听潘妮讲过威兰特人的习俗——
在接受了众人的祝福之后,他必须将她从宴会现场一路抱回婚房。
真正的战士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双脚接触地面,否则会被其他人取笑一整年。
好像是这么说的。
一口灌掉了剩下的半杯酒,战地佬红着城墙般厚的脸,在潘妮猝不及防的小声惊呼和咯咯笑声中将其拦腰抱起,接着在一阵起哄的口哨和掌声中,像龙卷风一样消失在了婚礼现场。
那就像真正的龙卷风一样,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毫不拖泥带水。
“这家伙……确实是个真正的战士,”某个喝多了的文官用手比划着,“我还以为他有难言之隐,所以才留在这儿喝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