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差地别。
又腥又难吃,比她之前吃过的馕都要让人难以忍受。至少馕慢慢啃啃也有香味,这烤肉就是纯纯的恶心,不生不熟,比吃生肉还要古怪恶心。
那腥臊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她瞬间反胃,若不是胃里空荡荡的,她恐怕要直接吐出来了。
“对不起……”虽然还是有几分不情不愿,但她还是道了歉,把食物做的这么难吃确实是一种罪过。
拓跋枭脸色变幻莫测:“没想到,苏大小姐还会道歉。”
苏幼月回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做错了事就该道歉,再说拓拔将军当初不是也跑来向我道歉。”
说起来,她也没想到,拓跋枭再一次回燕京居然会跑来跟她道歉。
她记得……好像是为了他的那枚狼牙。
听说那狼牙是他阿母留给他的,所以他十分重视。
苏幼月其实很好奇,什么样的娘才养出来拓跋枭这样的恶徒。
拓跋枭似乎也回想起了之前的事,但脸色更差了:“若不是为了狼牙,本将军怎么可能跟你一个女人道歉。”
她的确是他人生里第一个感到内疚之人,但没想到,都是个误会,弄清楚是个误会后,他可谓不爽至极。
所以如今见面,他当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脾气。
苏幼月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拓跋枭既然这么看不起女人,有本事别从女人胯下被生出来。
不过这话她当然不敢说,要是说了,她怕拓跋枭现在就想砍死她。
都想让他死
苏幼月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拓跋枭的胸口时,这才发现,没有在他胸口看到那枚狼牙,她记得,在今日之前,那枚狼牙一直挂在这里。
他不会又弄丢了吧?
为了避免他之后再发疯,她赶紧提醒:“拓拔将军,你的狼牙呢?”
她没有忘记,当初拓跋枭在她面前弄丢狼牙时,险些变成个只有兽性的疯子,后来在演武场上,也为了那枚狼牙根本不惮输掉至关重要的比试。
拓跋枭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关你何事?”
苏幼月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别生气,才把气给顺了下去,解释道:“我见你没戴,怕你又丢到哪去了。”
拓跋枭从腰侧将那枚挂坠拿了出来,重新挂回了脖子上,才冷道:“就是把你丢了,也不可能把它丢了。”
“……”
她就不该好心提醒。
苏幼月彻底不想理他了,转过身去看着火光。
但不一会儿,身边就传来起身的声音,拓跋枭很快从她身后走向火堆前,拿起她之前串好的另一串烤肉,处理了起来。
苏幼月想看看他是怎么清理的,但心里又在怄气,没过去。
她也累了一天,这会儿又累又饿又困,很快困意就压过饿意,脑袋微微歪了歪,抱着自己的膝盖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开始冷得打颤,好在梦里梦见了谢渊,她梦见了自己生辰那日,也和谢渊在一起,和谢渊生辰那日一样,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彼此身上的热度交融,幸福得像是泡在时光酿出来的的蜜罐子里。
虽然明知自己今年的生辰是在逃亡路上度过的,可苏幼月就是沉浸在梦里不想醒来。
“谢渊……”
她刚喊了一声,就被人毫不怜香惜玉从梦里生生扯了出来,她被拽得手腕生疼,眼里全是茫然,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冷眼看着他的拓跋枭。
“你干嘛?”她不满地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
这人又发什么神经!
她连睡个觉都不行了?
“吃。”他丢下一个字,就将手里的烤肉强行塞进了她手里。
烤肉的香气顿时近在咫尺,她的肚子比脑子反应更快,咕咕叫了起来。
苏幼月脸一红,已经蹦到嘴边的骂声又咽了回去。
不吃白不吃。
她发泄似的朝烤肉咬下去,脑海里却忽然反应过来,这肉定然是刚烤好,还烫嘴,只不过她的嘴已经先一步咬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烤肉的温度刚刚好,像是烤好了之后,又被人放凉了一会儿,刚好适口。
而且比起她烤的那块,这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珍馐,虽然盐味几乎没有,却没有腥味,还充斥着一股奇特的香辛味,辛味浓重,还有丁点的辣味。
她咬了一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烤肉上果然有涂抹过佐料的痕迹。
“你从哪弄的佐料?”她惊奇道。
拓跋枭面色淡淡,擦掉了手上的绿色汁液:“水边有沙葱。”
苏幼月自是不认得太多这些沙漠里的作物的,不过不妨碍她高兴,吃这烤肉,总比自己那不堪入口的手艺好得多。
“还不错。”她不吝啬夸赞了句。
青年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不过耳尖忽然一动,很快就站起身,朝远处看去。
狼群回来了,一并来的,还有胡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