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执拗地紧抓住那熊皮不肯松手。
裘弟在黑暗中绕着自家门窗关闭的屋子,觉得很特别。好象是别人住在这儿,而不是巴克斯特住在这儿似的。他绕到屋后叫道:“小旗!这儿来!你这家伙!”没有那尖细的蹄子重击地面的回答。他又满怀恐惧地高声叫喊。最后他转回到大路上。小旗从树林里向他疾驰而来。裘弟紧紧地抓住它,使得它不耐烦地拚命挣扎。福列斯特兄弟已大喊大叫地在催促他了。他渴望小旗能跟他们一起去,但是他不能忍受它的再一次逃跑。他把它领进棚屋安全地拴住,然后出来插上门,以防野兽侵入。他又跑回去打开门,将他背包中的食物撒给它。福列斯特兄弟们对他咆哮起来。他重新插好门,心满意足地跑到密尔惠尔身后爬上了马背。在他回家前,他对小旗总算放了心。
当福列斯特兄弟沿着围栅鱼贯而出,像一大群乌鸦似地爆发出那刺耳的歌声时,他也跟着他们唱起来。
勃克唱道:
我去看我的苏珊,
她在门口和我相见。
她说我不必来此,
再也别来把她看。
密尔惠尔叫道:“啊哈!雷姆,这歌怎么样?”
勃克继续唱道:
她已和鲁法斯相爱,
他有杰克逊1那样的名气。
我直盯着她的脸说:
“再见了,小姐苏珊&38;183;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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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安德鲁&38;183;杰克逊(andrewjackn1767—1845),美国将军,一八二九——一八三七年任美国第七任总统。
“啊哈!”
葛培接着唱出了婚姻的悲哀。每一节末尾的叠句,大家又齐声合唱。
我娶了另一个女人,
她象魔鬼的奶奶那么凶狠。
我但愿再打光棍。
丛莽中回荡着他们的呼喊。
他们在九点钟到达河岸,大声喊叫渡船。过了河,他们骑着马直奔教堂。教堂里灯火辉煌。院子里,马啦,货车啦,牛啦,牛车啦,满满地系在树下。
贝尼说道:“现在我们粗野难看得很,不好参加教堂的圣礼。还是让裘弟进去替我们拿些吃的东西出来,怎么样?”
可是福列斯特兄弟,已不是干涉和劝说所能管得住的了。
勃克说:“现在你们都来帮我做好准备。我要把魔鬼从教堂里吓出来。”
雷姆和密尔惠尔替他蒙上熊皮。他四脚着地趴在地上。可是因为那熊皮是在肚子下面剖开的,使得那巨大而沉重的熊头向前耷拉下去,因此他不能得到逼真的效果。贝尼急不可耐地想进教堂会,好使巴克斯特妈妈放心。但福列斯特兄弟却不慌不忙。他们捐献出两、三副靴带,将熊皮紧紧地捆在勃克胸前,效果完全符合勃克的要求。他那宽阔厚实的肩背把熊皮撑得鼓鼓的,几乎象熊皮的原主一般。他发出了一声试验性的吼叫。他们一起涌上教堂的台阶。雷姆猛地将门推开,把勃克放了进去,然后把门拉回来,只留下一道足够宽的缝,使其余人能往里面窥视。起先,参加圣礼的来宾们还没有注意。勃克摇摇摆摆地向前走去,他如此逼真地模仿着老缺趾那滚动的步子,使得裘弟脖子后面的汗毛直竖。勃克吼叫起来。集合着的人群一起转过身子。勃克停住了。一霎时大家惊呆了,然后所有的人乱纷纷地从窗口逃出去。好似狂风扫落叶一般,整个教堂顿时变得空无一人。
福列斯特兄弟们走进门去;纵声狂笑。贝尼和裘弟跟在后面。突然,贝尼扑向勃克,把熊头拉到一边,使勃克的脸露了出来。
“快去掉这东西,勃克。你想被射死吗?”
他一眼看到一个窗口有枪筒的闪光。勃克站起来,熊皮滑落在地板上。那些逃走的客人又涌了进来。在外面,一个妇人尖叫着,怎么也劝不住;两、三个孩子在惊慌地号哭。聚拢来的人群第一个反应就是愤怒。
一个男人喊道:“这可真是个庆祝圣诞前夕的好办法,把小孩的魂都吓掉了。”
可是由于节日的气氛强烈,而福列斯特兄弟们醉后的欢笑又有感染力,大家的兴趣都集中到那巨大的熊皮上去。人群中不时有人哄笑。最后,整个教堂都大笑起来,而且大家认为勃克看上去比那老缺趾本身还要象一头熊。那巨大的老熊已经横行了好几年,它的威名在这儿是人所共知的。
贝尼被大部分的男人和孩子包围起来。他的妻子祝贺了他,又匆匆跑去拿来一盘食物。他坐在一条教堂长凳的边上,背靠后面那朴实无华的光秃秃的墙壁,准备吃东西。他刚吞下几口,男人们那些迫切的问题就缠住了他,他只得滔滔不绝地叙述起那追猎的经过。那盘食物就搁在他的膝盖上,再也无法吃了。
在那陌生的色泽和光采中,裘弟怯生生地左顾右盼。小小的教堂,点缀着冬青、槲寄生和那些捐赠的室内花草,无核小葡萄和天竺,叶兰和海甘蓝等。煤油灯在沿墙的架子上闪耀。天花板被绿色、红色和黄色的彩色纸遮蔽了一半。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