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再?辜负你的信任了。”苏格兰垂眸,“所以橘酱,请你再?等等,等我想好了怎么跟你解释的时候——”
“不说也没?关系。”我打断了他的话,“只要苏苏不欺骗我,别的事即使不说,我都可?以理解。”
组织里的很多秘密,我也没?有告诉苏格兰。
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这是两码事。
“行了,别废话了,我们快点种树吧。”我拿起铲子说,“等会儿还要回东京吧。”
苏格兰轻声问:“你想回东京过生日吗?”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吧,你买了那么多食材,又邀请了一堆人。”
太宰治,波本威士忌,黑麦威士忌,织田作之助及其五个养子养女,餐厅胖老板……恐怕都在邀请名单之内。
只要一想到会在一群人面前,像个二傻子一样地吹生日蜡烛许愿,我连蛋糕都想掀翻了。
“我明白了。”苏格兰点头,“我们不回东京,就在青森过生日。”
“哈?”我惊呼道?,“可?是你人都请好了吧?”
“没?关系,我跟大家说一下?,不回去过生日了。”
“万一有人饿了几天就等这一顿,你岂不是让人家白等?”
……这种事似乎只有我本人干的出来。
苏格兰笑了一声:“那下?次我再?请他们吃大餐。”
“可?是——”
“我希望橘酱生日快乐。”苏格兰顿了顿,“是真的快乐。”
他眼里的真诚令我心里莫名一酸。
“有人给我过生日,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小声说,“虽然?我不喜欢人多,但都是熟人,也没?什么关系,顶多让他们别给我唱生日快乐歌。”
“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用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对待你,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很抱歉。”苏格兰忽然?道?歉说,“我自己喜欢热闹,认为有很多人给你庆祝生日,会让你得到更?多的祝福,但是直到你生病,我才意识到,我家橘酱喜欢的东西又不难,又不是要摘星星摘月亮,我如果都不能?实现,还算什么男朋友呢?”
“……啊这。”完了,这种长篇告白又来了。
“其他人的想法?我不想管了,随便他们怎么生气吧,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你想怎么度过都可?以。”
我想了想,说:“先种苹果树,然?后去吃拉面,买不写生日快乐的蛋糕和红豆年?糕汤,再?去泡温泉。”
这是我以前琢磨出的过生日的步骤,但是懒得自己去实践。
“好,我们过会儿去吃拉面。”
在雪地里种苹果树的过程不算容易,但我负责指手画脚,全程在忙的只有苏格兰,最?后他用拍立得拍了一张我给小树套袋的照片。
“要送给我吗?”我对照片中的少女十分?满意,不错,上镜。
“不是,”苏格兰将照片放进?自己上衣的口袋里,“这是橘酱留给我的回忆。”
……这个男人是怎么能?做到明明羞涩纯情,却仍然?能?说出这么瘆人的话?
“该不会又要带回去放进?那个破箱子里吧?”
苏格兰有个箱子,被他放在床底下?,我打开看过,里面全是破烂。
我给他抓到的第一只苹果毛绒玩偶,我偶然?在公园里揪到给他的四叶草,我用萩原的钱给他买的第一身廉价衣服,甚至连我给他包扎后背时用过的绷带,也被他洗干净叠整齐放在了里面。
一箱子破烂,看了就让人脚趾扣地,我不止一次想扔掉,人至少不能?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培养出捡破烂的习惯,苏格兰却坚决不同意。
“把破字去了。”他再?次提醒道?,“那里面都是我重?要的宝物。”
嗐,只有苏格兰把我送的东西当成宝物。
也只有他把我当成宝物。
在种完苹果树吃完拉面?之后, 我和苏格兰散步消食,路上遇到了一个来青森旅行的外国人。
他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花白, 背着巨大?的双肩包,站在废弃的站台前, 神情焦急地惊呼:“oh y god!”
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苏格兰见我停下脚步,问道:“橘酱, 你要去帮他吗?”
我觉得费劲, 想?直接绕开:“万一根本帮不上忙怎么办?”
“凡事尽力而为就好?。”苏格兰鼓励道,“如果实在无法解决,还有?警察叔叔呢。”
呵呵,警察叔叔。
他一个成年?男人,居然也这?么称呼警方, 真是不知羞耻!
“算了,我们还是走——”
“去吧。”苏格兰轻轻推了我一下?,“橘酱加油~”
要命,黑衣组织的成员当街主动乐于助人, 这?像话吗?
外国人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我,立刻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