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呼吸几乎交缠。
忽然他往前凑了些,额头与她的相贴。
“雯雯。”他低声喊她的名字,轻得像一句梦呓,却令得她灵魂发颤。
“我在,哥。”她咬了咬唇,涂着奶白色指甲油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对我而言,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眼里闪过一点湿意:“只要你有心去哄,女人都会被你哄得服服帖帖。”
傍晚的僵持以某种近似沉默的姿态结束。
他们坐在落日尽头的昏影中,像两只被火光困住的飞蛾,所有的眼神、话语和肢体接触都是藏在骨肉里的暧昧。
彼此心知肚明,却义无反顾。
……
天色一点点黯下去,黑夜慢慢侵入。
他们没有直接回童允雯的公寓,而是让司机开车去商场。
童允雯百无聊赖地刷手机,童允武望着窗外。
仿佛早就达成某种默契的演员,在外人面前不动声色地饰演着“兄妹”的角色,语气很正常,动作有分寸,甚至连眼神也自觉避让,不逾越雷池半步。
司机并不知道,车厢内看似平和的沉默,其实暗藏火星。
童允武带她去专柜挑选项链。
童允雯前段时间和某个娱乐圈小鲜肉约会,脖子上挂的宝石项链是小鲜肉送的。童允武说一点儿也不衬她的气质,工艺也糟糕。
他为她选了一条格拉芙的粉钻玫瑰金蝴蝶项链。
一大一小两只蝴蝶悬于锁骨,轻盈得几乎要从她颈间振翅欲飞。
“好漂亮。”童允雯站在镜前佩戴,偏过头轻声道。
童允武耐心地替她整理项链链扣,指尖抚过她光洁的后颈。
两人回到蓝水湾的顶层公寓。
指纹一刷,门开的一瞬,她嘴角带笑,眼底却泛起苦涩:“你总是轻而易举地猜中我喜欢什么,哥。”
他似笑非笑。
“你看,我就像那只小蝴蝶,永远围着你飞。”
“我才是那只小蝴蝶,雯雯。”他淡声回应。
“呵,又开始甜言蜜语了。”
她脱掉高跟鞋,将包包随手一丢,憋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在私人空间里炸开。
啪!手机被她一下甩到茶几上,屏幕亮起,是狗仔偷拍的照片——
光线昏暗的地下车库里,窈窕女人挽着童允武的手臂,一头酒红色的波浪卷长发披在肩头。看不清长相。
“哥,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她强壮镇定,肩膀却止不住地颤。
童允武站在玄关,换鞋的动作慢条斯理,瞥了一眼照片。
“一个林苗不能满足你?!”她步步紧逼,胸腔里燃烧的怒火几乎要灼穿肋骨。
“这次又找了哪个模特,嗯?你就喜欢这种随随便便往男人身上贴的廉价女人,是吗?!”
血液在太阳穴突突跳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酸涩的情绪即将漫过临界点的瞬间,男人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表情平静无波:“不用在意这些。你和别人约会我也没说什么。”
她呆愣片刻,喉咙发紧,却还是硬撑着笑:“我当然在意!毕竟你是华洋集团的掌舵人,出了事丢的是整个家族的脸。”
四目相对,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还有香水残留的冷香。
“说白了,你自始至终在意的都是我。”他说得那么气定神闲,“而不是家族。”
她忽然哽住。
那一刻她明白:绝不能掉眼泪,掉了就输了,输了等于功亏一篑……
这些年来她努力钻研心理学,不正是想用理论知识安抚受伤的情绪,避免自己沦为一个为兄长争风吃醋的疯女人吗??
她咬着唇,眼眶泛红,笑着后退一步,语气忽而变轻,像刀刃擦过琴弦,绷得极紧:“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以后请捂好,不要让我看到!”
她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荒谬,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他一次又一次狠心把她推给别的男人,又选择与她相似的女人约会。
理性与感性……为什么只有她可以让感性战胜理性?!
她指着门口,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吼道:“你走!!我想一个人静静!”
男人的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锋利。
那种冷静得近乎残忍的姿态,让她想冲过去扇他一耳光。
门关上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响声。
童允雯站在原地,胸口起伏剧烈。
抬手摸了摸颈间的蝴蝶项链。指尖滑过粉钻的纹理,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哥哥的温度。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她蜷缩在地板上无声地哭泣,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
童允武坐上车。司机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没敢多问,发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