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的发丝垂在肩膀上,漂染成蓝色的发根处长出了黑色头发,因为洗过多次的缘故,宝石蓝色的头发已经微微泛起了蓝绿色,可他的唇色红润,眼眸微湿,眼尾处那颗红色的小痣愈发鲜艳,格外漂亮。
“李宜泽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金呈新走过来,抱着肩膀,站在时骨的卧室门口看他吹头发,“她明明知道你和梁晰是什么关系,也知道梁晰是什么样的人,还要组这个酒局,不说故意恶心你我是不相信的。”
“我怎么知道。”时骨轻哂一声,“我今天提前走了,不知道雅文怎么样,自己能不能应付过来,等下我给她发个消息问问。”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视频消息又响了,这回时骨接了,时殊婷那张美艳的脸出现在屏幕内,她严肃地看着手机里的时骨,开门见山地问:“你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呀。”时骨很轻地朝着屏幕弯了弯眼睛,“我出门转了转,怎么了,妈妈?”
时殊婷尖锐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你转去哪里了?谁准你去酒吧的?!时骨,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和你爸花钱送你出去留学,是让你好好学习的,不是让你去酒吧花天酒地,潇洒自在的!你对得起我和你爸的一片苦心么?!”
金呈新在旁边,脸色极其复杂地瞟了一眼屏幕。
他和时骨是在国内就认识,一起出来留学的好朋友,所以对于时骨的家庭状况,他很了解,时骨是重组家庭,时殊婷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改了嫁,他的母亲时殊婷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女人,但她的要强仅对于自己的儿女,对于她自己而,时殊婷更愿意把精力都放在自己的脸和身体上,却以非常严厉的要求来对待时骨。
“我这个星期课程比较多,昨天刚刚闲下来。”时骨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地整理着吹风机的电线,“今天只想放松一下而已,而且也是有人找我我才去的,别数落我了,妈妈。”
他叫起时殊婷来得心应手,一口一个妈妈,可能是因为窗外有些噪音,所以他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不过时殊婷并不买他的账,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在镜头里显得更加雍容华贵,她冷笑一声,毫不留情:“有人找你你就去,那如果有人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她的话说的特别难听,丝毫不给时骨留一点情面,不过时骨也不在意,仿佛已经习惯了时殊婷这样对待自己。
屏幕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并没有走过来,声音也很远,虚无缥缈,却还是传入了时骨的耳朵里。
“孩子自己在外面也不容易……婷婷,不要数落他了,不就是去一次酒吧么?偶尔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听到中年男人的声音,时骨手上整理吹风机的动作微顿,他的脖颈保持着一个有点扭曲的弧度,僵在了原地,迟迟未动。
“今天的事情,要不是你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敢这样鬼混。”时殊婷满脸严肃,“时骨我告诉你,你在法国就给我好好学习,不要总去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鬼地方,下次回国的时候把你的头发给我剪成正常长短,如果你要是敢挂科或者再让我发现你去酒吧,看我不打死你!”
“知道了。”时骨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乖乖地答应下来:“我这边时间不早了,要早点歇息,先挂了,晚安,妈妈。”
明明先说结束的人是时骨,但最后挂断的人却是时殊婷,并且挂断的毫不留情,仿佛打来这个视频的意义就是为了骂时骨,仅此而已。
视频挂断,时骨把手机放在一旁,偏过头,看着还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的金呈新,问:“你还有事?”
“噢——”金呈新回过神来,“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小组作业马上要到ddl的时间了,我们下个星期还有pre,你好好准备,尽量不要被李宜泽和梁晰那样的傻逼影响心情,不值得。”
时骨哑然失笑,“李宜泽那样的蠢货还不至于影响到我的心情,至于梁晰,他和李宜泽差不了多少,也压根不配。”
金呈新将时骨的房间门带上,这下这寸空间里只剩下了他和粥粥一人一猫,粥粥蹲在他的桌上,正舔着自己的小爪,看到时骨伸出手指,它凑了过来,用自己不大的脑袋瓜蹭了蹭时骨的手指。
纤细的指节上沾了几根猫毛,时骨没吹头发,望着粥粥发呆,想起今天时殊婷给自己打来的电话,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也模糊一片,想要站起身,却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发尾的水珠滴落在他手上,冰凉的触感让时骨整个人都抖了个激灵,撑在桌边的手指骨节泛着白,死死地捉住手边唯一能让他有实感的东西。
好难受。
不知是淋了雨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