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起来他这个人也算是顽梗到了极致,愣是在千里之外的北境硬憋了两年。
&esp;&esp;只怕若那女子当真找到北境来,说不定他到那时又会换成另外一副嘴脸。
&esp;&esp;可路行舟在这种事上即便再看不惯崔枕安的所作所为,却也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扬手一道:“既是这样那便最好了,这几日我在京城闲的发慌,还真打听到了关于那女子的事,我记得你曾说过,她叫姜芙是吧?”
&esp;&esp;乍一听姜芙其名,崔枕安的心口似被人重弹一下,他没应声,却分明在期待路行舟说下去。
&esp;&esp;“她死了,”路行舟弯身从亭柱角处拾起一颗碎石丢进湖中,发出咚一声响,“在你当初离京之后。”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 “我在意什么?”
&esp;&esp;“她死了,在你当初离京之后。”
&esp;&esp;这句话似一记重锤,敲响在崔枕安的脑顶。余波之音扩得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沉,在他耳畔脑海久久不曾散去。
&esp;&esp;崔枕安耳内轰鸣,却连风吹过耳际的声音都听得清楚,扑在脸上的明明皆是热风,他却一下子感觉如坠寒潭,冷得他周身发颤,双腿似被长钉桩钉住,寸步难移。
&esp;&esp;“枕安,枕安?”见他似木桩一般杵在那里不闻不动,路行舟忍不住唤他两声。
&esp;&esp;虽现在崔枕安贵为太子,可私底下仍让路行舟直唤其名。
&esp;&esp;也不知过了多久,脑中那阵强烈的轰鸣才过劲,崔枕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路行舟在唤他,此刻他已酒醒大半,微侧过头来对上路行舟的目光,问道:“什么?”
&esp;&esp;这一句是下意识而问,并未过脑。
&esp;&esp;“你没事吧?”虽现下他看起来一切正常,可仅那一瞬的默然,路行舟似觉着此刻的崔枕安只是人在魂却不在。
&esp;&esp;他有一点后悔,悔自己方才说的太莽撞,本不该这样对他的。
&esp;&esp;“我没事”木讷眨了两下眼,崔枕安唇齿微动,瞳中终稍稍恢复了一点清明,可心口处那被人重捏之感仍在,他刻意忽略过去不管,强压了声线假装平静道,“怎么回事?”
&esp;&esp;此刻他自认为装的很好,无人能听出破绽,明明急切的很想了解前因后果,却仍能细言慢语。
&esp;&esp;既话已说了,便再没有藏掖的必要,路行舟亦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性子,索性一应都讲个通透,于是他道:“我也是多番打听才知道,自你当年走后,她被前朝那老皇帝迁怒,将人下了大狱。用刑前夜死于心悸猝死,走的很突然。”
&esp;&esp;短短几句话,似已经讲完了姜芙的半生。
&esp;&esp;崔枕安所知的姜芙的半生。
&esp;&esp;迁怒、用刑、大狱、猝死。连在一起,竟似一柄短刀直直插透崔枕安的心脏。
&esp;&esp;姜芙这样的结局,他从未想过,他真的没想过。
&esp;&esp;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提到心悸一事,崔枕安突然觉着左心口疼得厉害,不似之前那种被人拿捏之感,而是真真实实的痛楚,疼的他大气都难喘一下,仍旧咬着牙平息问:“她不是沈齐的侄女吗,怎的不保她?”
&esp;&esp;不提沈齐还好,一提沈齐连路行舟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沈齐?别说是他的侄女,就算是他女儿他都未必能保。”
&esp;&esp;先前崔枕安曾遇姜芙几次鬼鬼祟祟不甚明光,不知道偷偷摸摸的忙什么,她又是沈齐的侄女,加上这一层关系,他便总觉着姜芙是朝廷的人。那场荒诞的冲喜本就是在他重伤昏迷时才进行的,他全然不知,醒来便见着一个自称他妻的姜芙。
&esp;&esp;这样突然冒出来看起来对他深情一片的,让他如何信任?
&esp;&esp;他承认,他对姜芙的防备一日不曾放下来过,直到后来将行时,他也曾有过犹豫,但他还是留了姜芙性命,且将她打晕,那时便是想着,即便他走后东窗事发旁人或也怪不到她头上。
&esp;&esp;到底,还是他想的简单了。
&esp;&esp;他没料到的是,那狗皇帝会将她下狱,更没料到沈齐竟不保她,竟这般干脆利落的将人弃了。
&esp;&esp;“竟要对她用刑,竟要对她用刑”崔枕安身形略带摇晃,朝一侧挪了半步,肩膀微倚在朱红的亭柱之上,以作支撑。
&esp;&esp;夜色昏暗,他的面色倒瞧看不大清楚,但他语气带伤,似对用刑一事耿耿于怀。
&esp;&esp;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