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乌乌不哭了好不好?”
&esp;&esp;“哥哥带你去用早膳。”
&esp;&esp;宁轻鸿抬手,用指尖顺着乌憬脑后的发,因为旒冕掉了下去,宫人梳好的发也全乱了,他一动,天子满头乌发便如水般倾泄下来,散入他的手心指间。
&esp;&esp;一手是抓不住的,从中穿过后,剩余的发丝也紧跟其后,落了宁轻鸿满手。
&esp;&esp;这发丝跟人一样,细软顺滑,
&esp;&esp;可任人随意揉捏。
&esp;&esp;乌憬没有察觉自己原本就松松垮垮的长发彻底散了,被宁轻鸿的话吸引了注意,“吃。”他断断续续,带着剩余的哭腔,“要好吃的。”
&esp;&esp;宁轻鸿“嗯”了一声,语气愈发轻柔,“乌乌想要什么好吃的,哥哥都给你。”
&esp;&esp;乌憬吓得炸开的毛被吃的重新安抚下来,小声,“谢谢哥哥。”
&esp;&esp;他企图打着商量,依赖地抱住人,装出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乌乌不要来这里。”乌憬颠三倒四地说,“怕,哥哥,怕。”
&esp;&esp;“不想再来这里玩了。”
&esp;&esp;走向龙椅那段路,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而且这龙椅坐得也不舒服,他还不能随意乱动。
&esp;&esp;宁轻鸿又拍了乌憬两下,却什么都没说。
&esp;&esp;乌憬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心里翻来覆去地骂人。
&esp;&esp;他们并未走太久,约莫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从金銮殿到了后头的越极殿。
&esp;&esp;此处离金銮殿近,便于上下朝,处理朝事,是先帝大部分时候的起居之所,养心殿只能算是偶尔落脚的地方,后来先帝驾崩,此处就成了宁轻鸿的地盘,只不过他只在这处理朝事,大部分时间,还是回府歇息的。
&esp;&esp;至于天子,则扔到了并不重要的养心殿。
&esp;&esp;乌憬并不知此事。
&esp;&esp;皇宫大的离谱,他不迷路都算好的了,没人跟他讲,他也不晓得那些宫殿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esp;&esp;只知道待会儿就有早膳吃了。
&esp;&esp;天子被稳稳当当地放了下来,乌憬一转身,就看到了满桌的菜肴,哭红的眼睛都不萎靡了,一下子亮了。
&esp;&esp;他下意识往那边走,刚抬脚,想起什么,又乖乖地停住,去扯宁轻鸿的袖子,“哥哥,吃?”
&esp;&esp;宁轻鸿没应,只接过了候在此处的拂尘递过来的湿帕,用指骨抵住乌憬布满泪痕的小花脸抬了起来,细细擦净。
&esp;&esp;乌憬仰头闭着眼,也听话地不动弹。
&esp;&esp;覆在自己面上的力道很稳,没有因为抱了他两刻钟而卸力。
&esp;&esp;瞧上去翩翩君子似的,但力气却并不是一般的大,乌憬胡思乱想着,直到脸上湿帕挪开,耳边响起一声,“好了。”
&esp;&esp;宁轻鸿,“去吃吧。”
&esp;&esp;他发了话,乌憬才敢欢天喜地地小跑过去。
&esp;&esp;“等等。”
&esp;&esp;乌憬试探地停下来,确认宁轻鸿是在叫自己后,才不太高兴地停下来,转过身。
&esp;&esp;又怎么了?
&esp;&esp;在宁轻鸿的示意下,宫人上前,将乌憬散落的乌发重新用发带束了起来,又把他厚重的外袍褪下。
&esp;&esp;乌憬浑身一轻,舒服了不少,眼巴巴地看着宁轻鸿,“乌乌吃?”
&esp;&esp;他可以吃了吗?
&esp;&esp;宁轻鸿好笑,应了一声。
&esp;&esp;拂尘端着铜盆,等主子净了手,在桌前坐下后,又小心地给主子卸下朝冠,低声禀报,“爷,您方才下朝后吩咐的东西,那个宫人已经从宫外呈进来了。”
&esp;&esp;宁轻鸿眉眼轻微一动,“嗯,拿到正殿去。”
&esp;&esp;拂尘挥挥手,让宫人捧着物什离去,又为难道,“天子的旒冕磕坏了,奴才让尚衣局做几套新的来?陛下的朝服也就身上这一套,今日穿了,没衣裳换,怕是明日就没得穿了。”
&esp;&esp;是因千岁爷随手砸的那一下,无人敢提不是,只能重新造一个了。
&esp;&esp;宁轻鸿抬筷,看了眼就算没人布膳,自个也吃得正欢的乌憬,道,“怕也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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