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宁嘉低头看看靠在她怀里熟睡的人,将吻落在他的额头,“那我出去一会儿?你先睡?”
&esp;&esp;他听不到。
&esp;&esp;这个人睡眠质量很好,这样贴近暖源也是下意识的行为。
&esp;&esp;宁嘉披上衣服,开车去接江潮,江潮开门看到她,有些惊讶,但脸上做不出什么表情。
&esp;&esp;空气里有消毒酒精的味道。
&esp;&esp;江潮疲惫道:“喝一杯?”
&esp;&esp;“走吧。”
&esp;&esp;她开车载着江潮,两个人到了常去的酒馆,老板家在这里,所以哪怕临近年关也会开业,不过客人就星星点点了。
&esp;&esp;宁嘉没有喝酒,点了一杯热饮。
&esp;&esp;“不陪着你的娇娇了?”
&esp;&esp;因为宁嘉总说自己金屋藏娇,沈亦承就成了江潮嘴里的“娇娇”。
&esp;&esp;“他睡了,我刚弄完作品。”宁嘉叹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努力什么劲儿。”
&esp;&esp;江潮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她伸手去摸酒杯,能看到手腕上缠绕的纱布。
&esp;&esp;江潮说:“我爷爷去世了。”
&esp;&esp;宁嘉手上一紧,安慰地握住她的手。
&esp;&esp;“我奶奶也走了,就昨天。”江潮没有哭,冷静地陈述,“这次我也不需要回家过年了,我再也不用见到那个人。”
&esp;&esp;宁嘉说:“没事的。”
&esp;&esp;江潮无奈笑笑:“我前一阵子恍恍惚惚的,又强迫症发作,你知道金茹有点囤积癖,东西很多,我受不了,就跟她大吵一架,从那之后我俩就没和好过了,看什么都不顺眼,她直接搬走了。”
&esp;&esp;宁嘉也不能说谁有错谁没错,叹气:“没办法,没有人能完全忍耐另一个人的一切。”
&esp;&esp;“所以他能忍耐么?”
&esp;&esp;“他…”宁嘉反应过来,“能吧,好像我做什么他都会包容我。”
&esp;&esp;“真好。”
&esp;&esp;宁嘉惊奇:“怎么感觉你在羡慕我,不是不喜欢恋爱的话题么?”
&esp;&esp;“宁嘉,诚实地说,你们真的是在恋爱吗?”
&esp;&esp;她哑然。
&esp;&esp;他们确实不像恋爱…也像恋爱。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太不正常,沈亦承应该是个正常人,毕竟他称不上家庭美满,但也没缺什么。
&esp;&esp;都是她在索取。
&esp;&esp;“邓恩说没有一个人是一座孤岛,可是我反而觉得所有人都是孤岛。”江潮讲,“没有一片土地能将我们相连,丧钟不为我而鸣。”
&esp;&esp;所以她的作品永远形单影只,就像那个上下左右都无处停靠的孤舟。
&esp;&esp;宁嘉摇晃着杯子,直到里面的饮品变得冰凉。
&esp;&esp;她又何尝不是一座孤岛,一芥孤舟。
&esp;&esp;江潮歉疚道:“说了丧气话,对不起,你还特地来了一次。”
&esp;&esp;“不,没什么…”宁嘉明白江潮偶尔会羡慕她找到了依靠的语气。哪怕只是暂时的寄托,也有地方寄托。她只是觉得,比起这些,她察觉到江潮伪装的快乐才是最让她难过的。
&esp;&esp;原来江潮也没有好。
&esp;&esp;那她还会得到治愈吗?
&esp;&esp;宁嘉对此保持了怀疑。
&esp;&esp;将江潮送回家后,宁嘉开车到了沈亦承家中,他居然坐在客厅,宁嘉放下外套,就听到他的责问:“凌晨两点,你去哪了?”
&esp;&esp;她瞬间鼻子发酸。?
&esp;&esp;
&esp;&esp;◎月亮不要奔我而来。◎
&esp;&esp;宁嘉将朋友不开心需要她陪伴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esp;&esp;沈亦承很赞成她交朋友, 也同意她与朋友出去玩,但不赞同她深夜才回来。
&esp;&esp;宁嘉并不厌烦他的责备。
&esp;&esp;她窝在他的怀抱里抽抽鼻子,“你怎么醒了?”
&esp;&esp;往常都是雷打不动的睡眠。
&esp;&esp;“你不在, 床都冷了,我冻醒的。”
&esp;&esp;宁嘉被他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