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班,持金龙牌;也唯独金字班,能住在宫墙之内。
陈虎是银字班的头领,本不姓陈,只因立过大功,方获赐国姓;为人老成,金错春不在时,便由他总领四班。金错春既死,原本金字班数人也不明不白地消失,因此人丁寥落,补了几个进宫,陈虎却并未被提上金字班来。紫袖感觉此人比金错春还要阴鸷,同他也没甚么话好说,只像其他新来的侍卫一样,听从调遣而已。
他跟随金错春的叫法,称呼长泰帝为“主上”。这位主上终日忙碌国事,并不沉浸声色;偶有闲暇,偏爱摆上棋盘,独自打谱。紫袖不会下棋,只在一旁看着。夜里当值,皇帝从案牍中抬起头来,便会叫他过去,说上两句闲话。
到了第二次值夜,皇帝精神些,话便多了。起初自然又以询问六王爷的事开头,片刻过后,长泰帝忽然说道:“赏你的东西,可有回音么?”
紫袖头皮微微一紧,果然还是提起来了。他定了定神,答道:“伤药吃了,还有一锭墨,属下收藏起来了。”眼看皇帝手中的朱笔轻轻磕着砚台,他知道这一问,必然问的是墨。伤药倒被展画屏替他吃了,至于那锭墨,无非是叫他拉拢江湖势力化为己用,他心里明白,却不想做。自己本来意欲拖延,对那锭墨的意思只作不知,恨不得皇帝将自己踢出侍卫队伍才好;没想到竟有心甘情愿站在这里的一天,不得不面对这个麻烦。
他说完便静立在侧,自忖皇帝一定是不满意的,果然听长泰帝道:“你这小子,拿了我的墨,就去外头闲逛。都像你这样,哪里还能成事?”
紫袖心中早已想过数次,此时便道:“属下生性愚笨,猜是主上有意栽培,却不明其中真意,白白费了许多功夫。”
长泰帝放下笔问道:“你说说罢,都做了甚么?”
紫袖道:“属下多在江湖游历,听闻大般若寺曾经有位方外高人,名唤素墨,佛法武艺均甚精深,早已心生向往;又因为属下那时还在外头,拿到墨,便朝那头想了——或者向他学些本事,最好是能将他请进宫来。只不过也不敢问旁人,连王爷都不曾告诉,便自行去打听这位前辈的踪迹——可素墨大师萍踪无定,除了一点皮毛消息,一无所获。属下见过的人里,除了寺里心明方丈,其他人无论念经还是武艺,都难望素墨大师项背,找旁人来也没有用……是以不知如何向主上回复。”他边说边看着长泰帝的神情,“如今看来,像是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