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圣主早就闭目,早就不关心祂的子民。三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背叛的?”
帐外粱尘拍打声剧烈:“明景、明景。为什么吹笛了?发生了什么?”
明景唇凑到明恩手边,气息掠到那长笛上。悠扬曲声在外人听来婉婉,在帐中却如火烧般滚烫。
明恩发着抖,推开她头颅:“小景,你不能用魔笛对付自己的哥哥。我是你的亲哥哥,我保护着你。如果不是我,你活不到现在。”
明景面颊被他掐得变形,魔笛之声断断续续,与二人的汗水、泪水混在一起。
乱糟糟的拍门声,粱尘的叫唤声,外头霍丘国再次拔营的呼喊声,明景的质问,明恩的退让。笛声尖厉划破耳膜,将所有声音融于孔隙。它们形成混乱巨浪,最终点燃这片帐篷。
笛声越急,热意磅礴,席卷这片帐篷。
终于,明恩用手掰断了那只长笛,捂头大叫,涕泗流连:“是我,就是我!我早早开门,早早和霍丘国联系……因为无论是谁,霍丘国就是觊觎我们的魔笛,我们根本没办法。我救过卫将军一次,卫将军为我指一条明路……我为了扶兰氏,早就投靠卫将军了!”
身在异乡,流连失所。故国成烟,回首无望。一同逃亡在外,谁不问一句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何遭受这样命运。在异乡遭遇他人质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因为家国无存而得不到证实。他人的目光,他人的提防,他人的嫌恶……倘若无国无家,以何寄身?倘若有复国希望,谁不日以夜继?
明恩惨哭,抱住妹妹,扣住妹妹:“小景,我们得活下去,扶兰氏得走向新生,我们得一起努力。”
笛声骤停,万籁骤静。明景跪于褥间,与他对望。
夜凉如水,双双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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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乡间民舍帐下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