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也说不动他,语气都急切了不少,“当年你理科学得好好的,非要转艺术生,多少人劝你都不听,好,既然是你想做的,我们最后还是同意了;你毕业后要去拍电影,我们也答应了,你和那个……那个人结婚,爸妈也没有说什么。晏津,我们都妥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爸妈到底欠你什么了,你今年已经三十二了,难道还要跟我们怄气怄一辈子吗?就不能成熟些吗?”
“我说了我下周没空。”顾晏津直截了当道,“你说破天,下周也还是没空,和那些都没有关系。”
他这冷淡且毫不留情的态度,一下子把闫漪梅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好吧、好吧。”闫漪梅知道他的脾气,此时也只能缓了语气,“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今年过年的时候你就没回来,连着两年不在家里过年,你爸已经很不开心了。这段时间你爸血压一直不稳,年初还在医院住了些天,每天都念叨着你。我一直没敢和你说,怕你担心……”
“你不要怪你爸心狠,他就是这个牛脾气,你和他也真是亲父子,犟起来怎么说都不听,前段时间和你爸同事的一个老教授,急性脑梗去世了,他儿子早几年前意外没了,家里只剩个女儿,还在国外,面都没见上……你爸那几天回来都没怎么说话,我想着他还是记挂着你的。”
顾晏津太阳穴一阵一阵跳,她话虽然不算多,但听着就是让人莫名的烦躁。
想他?顾晓钟吗?
他光是想一想这句话,都觉得讽刺。
顾晏津读高中那年,顾晓钟还是国内顶尖学府的数学系教授,一度想让他填报自己学校的相关专业,将来顾晏津研究生可以在母校读,这样也方便。但顾晏津偏偏不想走这条被安排好的路,在高二的时候毅然决然转去做了艺术生。
当时他的成绩已经可以保送复旦等知名大学,每回大型考试名字都居于省排名之中,是寄予厚望的三好学生。听说他想转专业后,教导主任和任课老师急得要跳楼,轮番到他家给他做心理疏导,本意是想让家长帮忙劝说劝说,没想到顾晓钟当着面打他打断两根拇指粗的藤条。
伺候他们再也没有来过。
不止是高考,顾晏津曾经在无数条路上和他们发生争执和分歧,如闫漪梅所说的,最终他都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但这过程并不那么痛快。
甚至让人厌恶。
闫漪梅今天说这么多,主要也是这段琢磨了很多事。
当年顾晏津结婚时,顾晓钟气得根本没有到场,顾家亲戚更是一个不知,他不肯去,闫漪梅也不好自己去,只派了他哥过去、送完礼喝了杯酒就走了。
此后父子俩断联了好几年,眼看着这孩子是一点念家的心思都没有,闫漪梅也渐渐着急了起来。
“你比你爸年轻,别和他计较。”她劝道,“他现在年纪上来了,脾气也软和多了,不会再跟以前那样了。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听妈的,别置气了,好吗?”
太阳底下晒得慌,顾晏津本想说什么,顿了顿,最后还是妥协了。
“下个月吧。”
这两年他都没回家,头一年是因为他去邵庭阳父母家拜的年;第二年,也就是今年,本应该轮到回顾家,但邵庭阳正好闹离婚,他气得不行,也不想一个人回去,就找了个借口留在a市过年。
现在回去也好,省得被问东问西。
“下个月?什么时候呢?再晚学生们都要开学了,我和你爸也要忙起来了。”
“具体时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总之我下个月会回家一趟。”他说,“给小冬和小满都补过生日,这样可以了么?”
小冬是他大哥的大儿子,今年已经五岁了,顾晏津上一次见他还是两年多前,只记得他那会儿跟个小黑猴子似的,皮得很,在家里到处乱窜。
“好,你提前说一声就成,我让张姐把屋子都打扫一下。”闫漪梅说着说着,迟疑了一瞬,“对了,你的那个谁……也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