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里,职业为分公司再普通不过的职员,每个月拿着三千元的薪水。
也就是说,岑鸣蝉工作一年赚的钱,甚至不及她一个包的价格。
这看起来实在是太廉价太好追了。
在高中时,她没有在意过对方的家境,但是她此时很庆幸她们之间的云泥之别,让她有足够的把握能够与岑鸣蝉破镜重圆。
所以在上一次见面时,她很有自信,毕竟她足够漂亮,并且足够有钱。
如果她提出和好,她想不出来岑鸣蝉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对于她专门订制的千元花束,岑鸣蝉看都不看,然后她还得知了岑鸣蝉有恋人的事,连共度一夜这件事都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拒绝。
楚千仪回到车里第一件事,便是将那花束丢到路边,随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她很不高兴。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岑鸣蝉并不懂这束花的名贵,不懂她所开的这辆白色宝马的金额,甚至不懂她一身行头的价格,所以她不知道与自己和好,迎接她的将是怎样的泼天富贵。
也或许是自己太含蓄,讲得不清楚,没有让对方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所以她决定再给岑鸣蝉一次机会。
她以总部高层的身份来到分公司视察,点名让岑鸣蝉接待。
小说里都这样讲,来自于上层的她的注视,会满足岑鸣蝉最大的虚荣心,她会让对方知道讨好她接近她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然后她看到了岑鸣蝉那廉价的订婚戒指,以及她那没见过世面的珍爱表情。
楚千仪想不通这些年岑鸣蝉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加起来甚至没有一克拉的廉价钻戒打动。
廉价,太廉价了。
楚千仪这三个字就不应该与廉价沾边,她的初恋也应如此。
她刚回国,需要有个稳定的伴侣,而她选中了这位很多年的初恋,因为缺钱的人总是好拿捏的。
如果说先前的她只是因为自尊心而在坚持的话,此时的她再度生出来一种救世主般的优越感。
她是来拯救岑鸣蝉的,她要将岑鸣蝉从贫穷这个泥坑里拉出来。
直到她玩腻为止。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说道:鸣蝉,我不知道你的订婚对象是男是女,和那个人取消婚约吧。
我们和好。楚千仪知道,穷人往往需要一种看起来不算伤人自尊的说法,所以她温情地披上一层爱情的外衣,她柔声说道,我很喜欢你,你每个月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我的钱都是你的。
然后她看着岑鸣蝉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岑鸣蝉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楚千仪知道,她一定是在自我矛盾,在自尊与金钱中进退两难反复纠结。
没关系,她很有耐心,她可以等岑鸣蝉想通。
半晌过后,岑鸣蝉终于开口,她问道:楚千仪,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
岑鸣蝉真情实感地觉得楚千仪疯了。
她承认,楚千仪确实漂亮,但是再漂亮的人一旦是个疯子,那也只是个漂亮的疯子而已。
她对疯子向来敬而远之。
她张张口,想骂难听的脏话,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楚千仪对她没什么感情,想想也知道,将近十年没见,又不是在小说里给人家当白月光,有什么感情经得住这么久。
如果楚千仪真的在意她,以她发疯时的表现,头一件事就是每天送花,而不是她都离职即将交接完走人了,楚千仪点名要她接待。
而如今,楚千仪与她说着这样的话,她从中听出来了楚千仪那高高在上充满施舍感的话语的意思我给你钱,你总能愿意给我当狗了吧?我有很多钱,你见过这么多钱吗?
这荒谬的话语让岑鸣蝉难以置信,楚千仪留学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她有了如此的自信,觉得钱可以买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