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微将顾卓带血的外袍除了,神经质地将它扔得远远地,顾卓起身想灭了烛火,被她制止了,“别熄灯,行川。”
顾卓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睡吧,真没事。”
她靠在顾卓的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声,被熟悉的味道包裹着,愣愣道:“这场仗能在春日前结束吗?”
顾卓轻轻抚着她的背脊,沉声道:“不行,今年北羌雪灾泛滥,发誓想从楼兰和大晋身上撕下块肉来,这回不过是小胜几场,我猜北羌大概会将驻扎楼兰的兵力抽来,全力对抗我们,接下来的仗只会更难打。”
“不是都要赢了吗?怎么又牵扯进了楼兰。”白知微眼眶发酸,抱着顾卓的手越发用力。
顾卓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交颈相拥,柔声道:“怎么突然念叨这场仗结束?是不是踆州住得不习惯,想回建邺了,上战场了就没个时日,我们连年都没一块过。快了,就快了,你再等等我。”
踆州太冷,风沙太大,实在不适合白知微,可是建邺太过危险,衢州她的父亲也不值得信任,万不得已才带她来踆州。
白知微解释道:“没有想回建邺,只是今日听炊爨营的大娘提及,春日风沙过境时,北羌将士如鱼得水,我军势微,难免一场苦战。”
“知微原来是梦到了这个,不必为此忧心,北羌兵将再怎么熟悉风沙天气,也都是人,都会被风沙所累,睡吧。”
白知微急道:“还有,若是遇到北羌逃将,你记得千万别追……一定得答应我……”
“穷寇莫追的道理我懂,快睡吧。”顾卓揉了揉她的头,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带着野性的侵略感,“还是说你不困了。”
借着昏黄的烛火,白知微看清了顾卓眼底翻涌的情。潮,她轻轻闭着眼眸,睫毛轻颤,凭着模糊的记忆,印上了薄唇。
柔软温热的触感让她安心,她抱得更紧了些,轻轻吻着顾卓的唇角,试探着舔着唇缝。
顾卓无奈道:“知微……不舒服便不用勉强,性子不用那么软,无需配合我。”
她埋头在顾卓胸口,呼吸因为亲吻变得急促,小声道:“没有勉强。”
随着一声长叹,身侧人陡然呼吸急促,不再刻意压抑,按着她腰的手用力,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手指一挑衣带便散开了,修长有力的手轻抚着腰肢。
噩梦的愁绪被猛烈的动作冲散,白知微在惊涛骇浪中再也来不及想其他。
前面还能嘴硬不勉强,后面只能小声求饶,却被顾卓进抓着不放了。
一场酣畅的重逢,白知微累得不行,靠着顾卓的胸口,被熟悉的味道包围着,噩梦消失殆尽,很快就入眠。
等到她转醒时,朝阳透过窗棂洒进屋子里,落了一地漂亮的光斑,瞧着是个好天气。
她还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没敢动,害怕一动顾卓又醒,一直保持着睡醒的姿势。
她的温柔体贴只维持不到一刻钟,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腰太酸,手太麻。
一缕柔光透过纱幔,在顾卓的眼皮上方靠近额头的位置,在他饱满的额头留下一块光斑。
白知微支着脑袋,伸出手挡出那块光斑,一时玩心大起,隔着一指距离轻抚着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梁,薄润的唇。
再往下动作,手却被抓住了,手指修长,食指指节上带着牙印。
白知微唇角上扬:“你醒了?再睡会?”
明明贪睡的人是她,顾卓掀开眼皮:“心情好了。”
“嗯……”白知微停顿了一会,面上一红,觉得自己昨夜实在太丢脸了,声音越发低了,“昨夜我是被噩梦吓着了,平常不这样。”
顾卓轻笑一声:“我知道,等会陪我见一个人,大巫师的徒弟来了,说是带了乌索的消息。”
白知微杏眼睁圆,喜道:“当真,这么快。”
这个消息让白知微欣喜若狂,连忙起床洗漱,等到一切收拾妥帖,战报传来,顾卓去了前头议事厅,白知微则去了旁边的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