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不如说,在他师父眼里,他的一根头发都是好看的。
西门吹雪点点头:“是的,很美。”
两个人还一直牵着手,谁都舍不得放开。
烟花落幕,人群散去。
两个人慢慢的走到了寂静的地方。
有路过的小孩子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说道:“娘亲,那两个大男子为什么一直牵着手?难道怕走丢吗?”
她的娘亲连忙捂住她的嘴,牵着她一路疾行而去,嘴里还说道:“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等你长大就懂了……”
谢无忧与西门吹雪互相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但仍旧靠得很近很近。
这是个温柔的夜晚,好像连路过的行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空气里有淡淡烟火的气息,还有桂子的清香。
老槐树底下摆着煮馄饨的小摊儿,水汽蒸腾起来,葱花鲜汤的味道飘溢着。
煮馄饨的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热情的招待着客人,利落的下馄饨。
闻到这香味,谢无忧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唤起来。
“吃馄饨呀,师父?”
“好。”
两个人在大树边缘的小木桌边坐下,叫了两碗馄饨。
“老婆婆,我们的馄饨一碗要清汤,多放点青菜,一碗要红汤,加一点醋,谢谢。”谢无忧礼貌开口。
“好呢,瞧这小伙子生得这么俊俏又会说话,我麻溜的给你们下馄饨,很快就来啰——”老婆婆爽朗回应,立马就开始下馄饨。
很深的一口铁锅满满都是开水,白生生的小巧玲珑的馄饨下到锅里,立马就漂浮起来,飞舞着雪白的小翅膀在水里打转。
谢无忧看了看馄饨又转头去看师父,一眼看到自家一身白衣的师尊坐在小板凳上面,却好似坐在深山里悟道一样,自带浑然天成的气质。明明该是与这人间烟火气格格不入的,却又意外的和谐无比。
谢无忧这才惊觉,短短几天时间,好像自家师父的剑术又高了一层了?
从那种“跃然于纸上”,变成了“浑然一体”,可不是又进步了么?
“师父你怎么做到的啊,教教我呗!”谢大狗子撒娇。
没有谁抵得过狗狗眼的攻击,但师父一派淡然回答道:“这个教不了。”
真教不了,到了谢无忧与他这个境界,再想进步的话,一切全都得靠自己了。
西门吹雪却不会告诉谢无忧,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到短短几天时间又进步一层的。告诉他的话,跟、跟告白有什么区别?
谢无忧万万没想到,相思病还能有这种功效,当然他也万万想不到那上头去,只是点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确实是这样的,该教给我的,师父都已经教给我了。”
西门吹雪做欣慰状,其实内心就是:“……”
莫名的有些汗颜,还有些酸酸甜甜的滋味弥漫其中。
一时两碗馄饨都端了上来,香喷喷的味道勾引得人食指大动。
谢无忧的红油馄饨酸酸辣辣十分开胃,吃得他酣畅淋漓,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此时忽然一阵冷香的味道侵袭过来,抬眼一看,却是他神仙一样的师父手里拿着雪白的丝帕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师父的表情十分认真,好像为他擦汗是什么严肃的大事一样。
师父平时总是稍显苍白的唇此时因为喝了热汤,泛起了淡粉的颜色,那颗肉乎乎的唇珠看起来格外明显。
谢狗子看他的师父,一时间看得呆住了。
师、师父看起来比馄饨还要美味……ohno怎么能把师父跟馄饨相比较?可、可是现在他的食欲好像真的从馄饨转到师父身上去了……啊啊啊救命自己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啊!
看着自家狗子傻乎乎的模样,西门吹雪忍不住轻轻的笑了一下,微启双唇吐出两个字:“笨蛋。”
谢狗子被骂得陶醉了,飘飘忽忽就跟喝了二两酒似的。
当晚,他们就在这个小镇的客栈里休息了一夜。翌日清晨出发,因为走得慢,第三天傍晚才回到了万梅山庄。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万梅山庄的田产也到了该收租子的时候了。
这里的佃户与主家多以分成制为主,一般都是对半均分,这都算是比较良心的主家了。更甚者,主六佃四的,主七佃三的,也不是没有。
而万梅山庄收租子却是主二佃八。遇到天时不好的时候,还会减免。
良心至极。
因此万梅山庄的田地都是被抢着租的,一旦租下了就绝对舍不得放手,非得一代代传下去不可。
主家良心,佃户一般也比较精心。放眼望去,万梅山庄的田地是被照顾得最好的。金灿灿繁茂的一大片,比临近别家的田地长得都好。
今年收租的任务被柏叔交给谢无忧了,虽然将来柏叔退休了也有别的接班人,但主家还是得心中有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