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擦拭着手中的刀剑,将弓弩箭矢全部细心地检查了一番,随后才从随军的箱笼里,翻出了那件由皇后在出征前所赠的犀皮两当铠。
他真正参与的上一场战事,已是十几年前的淝水之战,但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因家贫而入伍,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小卒,每日担心的事情,不是何时能将北方的敌人打退,而是明日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随后零散的南北作战,对他来说更像是训练弓马技艺的场合,而不是真正的出战。
直到今日,直到今日!
他换上了战甲的内衬,套上了两当铠,在握住一旁的长槊时,臂膀的发力让他本就紧实的肌肉与铠甲愈发贴合。再将兜鍪一戴,推门而出时,让前来寻他的孙无终暗叫了一声好。
孙无终原本想如同先前一般一拳打在对方的肩膀上,喊一声“寄奴果然是个好小子”,又想到刘裕此行还顶着监军的名头,是代表皇后而来,将手收了回来。
嗨,也算他运气好,先前举荐的时候只是顺水推舟,哪知道他如此争气。
但孙无终的手还没收回去,就已被刘裕一把抓住,锤在了左肩头,“不是你说的,我们北府军不讲究这个。”
孙无终一愣,又哈哈笑道:“是了,不讲究这个!还是你小子上道。”
他忽然压低了语气:“庾楷那儿子庾鸿,对你负责先头进攻这件事很不满意,方才又去找刘将军了一次。军令肯定是不会变更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但这小子家世背景太好,我怕他日后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