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聿感觉撑在地上的掌骨,被人柔柔的牵了起来。
姜嘉茉把他的手指牵在掌心里。
她的手上是一卷清香的圈。
——她用干燥的青绿松叶,编成的小小戒指。
姜嘉茉捂着肚子,半跪在他的衣服上,眼睫颤颤的。
一点一点,摩挲着,给他破皮流血的无名指骨节,套上指环。
裴京聿不着情绪,看着她的眼睛,逼迫性质地问:“这是什么。”
她嗓音很浅,充满治愈,哄他:“这是回应你的戒指。”
姜嘉茉眼睛湿漉漉的:“不管你做错什么事,我都想尝试着理解你。”
她有点柔若无骨地偎着他。
姜嘉茉把脸埋在他掌心,用细嫩的脸颊很轻地蹭他,吻他掌骨的血痕。
半晌,她说,“只要你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为她们披甲上阵。”
裴京聿心脏在颤,瞧着她给他套上的青翠戒指,吐息很沉。
他语气微澜,侧眸不瞧她:“你不是喜欢浪子只在乎你吗?”
姜嘉茉心口一窒。
她垂眼吻他的手指,柔声说:“有的人,我不想他浪的。”
姜嘉茉唇畔有他掌骨的血腥味,无端有了种抗衡的勇气。
她抬头,凑近他,眼瞳里第一次没有怯和慌乱,而是针尖对麦芒的撩拨:“那你呢——”
姜嘉茉和他鼻梁磨蹭,在他的唇畔躲匿,又围绕吐息:“你会让别的女人怀孕吗?”
第17章
也许是门外雪霁的寒冷天气,松香弥漫的潮热氛围。
两人相处的环境,实在太过旖旎暧昧。
姜嘉茉抖着唇,望向他。
她半跪在男人身边,唇在他脸颊上,很轻地碰了下。
蜻蜓点水的触感。
姜嘉茉恍惚着,手蜷在他铺陈的外套上。
她紧张得微微发颤,好似在等待某种宣判。
裴京聿睫毛稠密浓黑,有种君子不妄动的冷淡,玉石砌成的脸上,没有其他情绪。
闻言,他沉默地垂着眼。
他眼尾往上的地方,是冻得紫红的淤,皮肤被雪渍摩擦的伤痕。
半晌,裴京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终于弯唇笑了,带着浑得没边儿,没上心的洒脱:“你很好奇我会不会睡别的女人?”
该怎么讲呢。
姜嘉茉想,直言不讳地告诉他,对他表示好奇吗。
怎么会不好奇呢。
恋爱中的人,猜心不安,总是反复试探,时刻都想确认,是否是对方的唯一。
姜嘉茉不可遏抑地鼻酸,想要落泪。
她清楚地感受到。
裴京聿并没有像表面呈现出来的,这么漫不经心。
或许,他可能会为别的女人披甲上阵,就是好逞英雄,喜欢招致万千少女迷恋,为他魂牵梦萦。
但是——
他真有这么恶劣,这么自恋。
那为什么强大的他,满身淤紫伤痕,没进过餐,饥肠辘辘。
毫无自保能力的她,被温暖火堆烤得舒服,营养品和食物足够,身上除了草屑以外,根本没有磕碰。
如果裴京聿不扑过来,护住自己,一起滚倒在山崖下。
她小腹被枪击中,跌落到深渊。
权衡利弊。
他根本不会被威胁,也不必有丝毫负担。
回国后,他依然做他红袖满楼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
答案还不明显吗。
姜嘉茉心尖似无数虫蚁咬噬。
她望向他的眼瞳,犹如关进深不可测的潭水。
她看到白色的裙摆,在火光中跳跃。
她是一株花楸树,或者春樱,想把长出的花苞都落到波澜里,滋润他眼中方寸的湖泊。
姜嘉茉依偎他坐下,枕在他膝上,回答道:
“我肚子里有你的小孩。”
“我当然想确定,它的唯一性。”
裴京聿眼眸淡淡,望向她,倏地笑了笑:“这样啊,原来是它想知道。”
他把她解下的围巾扯过来,松松搭在她小腹上:“别受凉。”
姜嘉茉抬起手掌,攥住他的腕骨,环住自己。
她仰直脖颈,雪白锁骨上下都有他的吻痕,
她眼瞳湿漉漉的,全是渴望:“我是你的女人,所以才会问你‘别人’。”
裴京聿每次看到她这幅荡得没边儿,不知道哪学来的迷离模样。
他心尖总泛起难以抑制的施虐癖。
他抿唇,掠过眼不看她,心里被羽毛挠过,柔到神志昏沉。
裴京聿越是难以自控,越觉得今晚的伤痕,疼痛难忍。
他眼皮颤了下,哼笑了声,长指捏她的下颚转过来:“好啊,满足这种好奇。”
裴京聿顽劣地玩她的唇:“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