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八成的人都留了下来,这里在最难的时候接纳了他们,他们便以这里为家,在这里生息繁衍。他们的子孙后代,能说一口流利的豫言,也能说一口地道的秦话。走出去,也已经分不出谁是秦人,谁是豫人了!
三个孩子站在水边,他们用弹弓打着河面上的水鸟。
四爷和桐桐却站在了河边的码头,码头有一间房舍,门锁着呢。两人都没有靠近,也没有再过去,只凝视着缓缓流淌的河水。
冬日的风冷硬,河边冻起了冰茬,河中心的水依旧流淌。
远远的,是农民喊哨子的声音,他们在修河坝,热火朝天。在这样的寒冬里,叫人看见了希望,看见了来年春天,沿河两岸的一片盎然!
金叶喊着:“爹,娘,回吧!没啥看的!都是枯草。”
傻孩子,你懂什么?枯草才有看头呢。
不经历一番严寒,哪里能见明春的风光?
正如历经寒冬梅愈香,霜打秋叶红胜花:人如此!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亦是如此!
第899章 豪门风云(1)一更
“滴滴滴——滴滴滴——”
已然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突然跳出了不规整的曲线,正在守着的特护摁响了呼叫器:“大夫—— 大夫—— ”
在走廊上站着的女人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医护急匆匆的冲进了侄女的病房,她眼里重新燃起了希 望,快步跟了进去。
她看见了心电图的曲线越来越有规律,便急切的看向大夫:“怎么样?啊?怎么样?”
“心跳恢复,人还昏迷,能不能醒来还得观察看看。”
好!观察吧!观察吧。
女人走过去,攥住侄女的手:“平康!平康!”
躺着的女孩安安静静,无一丝反应。
女人的手放在侄女的额头上,绷带一层层,血迹还在。
她怜惜的抚摸着,外面进来一精干的女人:“太太,林公馆的电话,催您回去商议葬礼。”
女人站直了身子,擦了脸上的泪,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搓 了一把脸:“走吧!”
是!
人出去了,病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
桐桐头疼欲裂,想睁眼却始终睁不开。脑子里只有一副画面,父亲开着车,哥哥坐在副驾驶上,
女孩陪母亲坐在后座。
哥哥正说在国留学的趣事,父亲一边听一边打趣,母亲一手揽着女孩,一手点着歪着头说话的 男孩的额头……前面是十字路口,绿灯亮着,车不用停,直走就是了。
车行驶到十字路口,有重型卡车闯了红灯,撞了过来。
一家四口所乘坐的汽车,接连被撞。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母亲将她抱在怀里,摁在身下的情景,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桐桐知道,她成了这个女孩!
她如果没来,那么这一家四口该是都殒命了。
这会子,她整个人都在挣扎:醒来!得醒来!
身边有人给她用棉签润嘴唇,冰凉的感觉—刺激,她瞬间便睁开了眼。只这一下,光线便刺的她 合上眼睑,得缓—缓。
她看清了照顾她的人,是个五六十岁的女人,个子很小,很瘦,头发梳洗的齐齐整整,盘了一个 发髻。身上是—件白上衣,对襟的样式。
她脑子里闪过这个人,这是家里的女佣,自梳住家的女佣,在林家已经有四十多年了,从十几岁 就在林家了。
家里人称呼她为:“陈妈姐。”
陈妈姐摁响了呼叫器,大夫进来十多个。
桐桐睁开眼,大夫还是掰开眼皮检查了一遍,问:“你叫什么?”
“林平康。”
“你今年几岁了?”
“十六!”桐桐看着大夫的眼睛:“我父亲叫林荣冶,我母亲叫孙美琳,我哥哥叫林平健……还 要问吗?”
大夫摘了口罩,微微的笑:“很好!林小姐,请安心休养。”
桐桐缓缓闭上眼睛,人已是疲惫,再无力支撑。
“她父母的葬礼,她哥哥的葬礼,她怎么能不参加?”林荣年坐在父亲面前,手放在膝盖 上,“她会醒的!再等几天……为什么这么着急办葬礼?”
林鼎年已是七十多的老者了,此时满脸的憔悴:“不办葬礼,外界猜测纷纷,对林氏不利!人死 不能复生,早日入土为安。”
林荣年才要接话,手边的手机发出‘滴滴滴’的铃声,她接了起来,‘喂’了一声,然后立马起 身:“爸爸,平康醒了,我要去看看,这件事随后再说。”
林鼎年跟着起身,一起来身子直打晃:“你等等……我跟你去!”然后吩咐人:“备车!”
车队浩浩荡荡,人还没到,保镖已在楼外了。
这是—栋独立的三层楼,有自己的手术室,检查设备,以及医护。
有人进出,桐桐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