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迎春楼?”
“那不会总在!各有宅院,家里也是奶奶、少爷,小姐,小厮,婢女一大家子……”伙计指了地方,“三位管事都在猫儿街住!猫儿街就在脂粉街后头,挨着赌坊……”
桐桐了然:“都爱赌?”
“不是赌!人家有份子,那也是营生。”
原来如此。
霍起在赌坊后院,与一汉子凑的极近说话:“……打问清楚了,那冯渊无亲无眷,平素最好男风……倒是见了那丫头,真真起了心思了。白银百两,他拿的出来。再贵些……倒也不会蠢的卖了那宅子去买那丫头。”
“码头扩建,那宅子开了后门,在那处改建一书隅,一色清倌人,一年何止十万两银?”汉子一拍桌子:“这个憨子,做不了这般营生,宅子出价三千两,竟是死咬着是祖宅,不肯卖,奈何?便是将这丫头卖给他,他便肯舍了宅子?”
霍起便笑了:“大哥怎生慈悲起来了?”他哼笑一声:“薛家那位爷最是贪花好色,又常去迎春楼,那丫头绝色,薛家少爷必爱。先卖于冯渊,再卖于薛家少爷……彼时必起了争执,冯渊怎会不吃亏?
衙门与薛家开的有何异?一起争执,冯渊必惹上官司!赵班头在衙门,让他帮着办。说服冯渊,只要肯卖宅子,便将他的官司了了就是了。彼时,给上官分润一成,赵班头给些利便好。
说不得最后连那三千两宅子钱也省了去!那丫头能去薛家,我也算对的住老主子了。到底是生了怜悯,未送到那脏地方。”
汉子哈哈大笑:“兄弟思虑甚好,就这么办。”
霍起起身:“时日不早了,大哥忙吧!小弟得去应差了。”
“好!”
霍起从赌坊出来,家里的车夫哭丧着脸:“爷,马好似病了。”
病了?
“是!”窜稀了,总往下卧。
霍起皱眉:“找人来瞧瞧。”说着,就四下张望,瞧见一马车过来了,他招了手:“那厮——驾车那厮——送爷一程。”
“城内十个钱,出城二十……”
“短不了你的。”霍起说着,便起身上了马车。
马车内有暖香浮动,霍起笑道:“这是有佳人乘坐了马车呀……”说着,就往后一靠,“迎春楼!转弯就到。”
才说完,竟是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等激灵一下睁开眼,天光昏沉,只能看清屋里破败不堪。他想起身,可浑身乏力,竟是双手双脚都不听使唤。
桐桐从外面进来:“霍管事?”
霍起抬起头来,皱眉:“敢问阁下是谁?”不记得此人,但不能说对方不认识自己,迎春楼每日客似云来,如这般不起眼的客人,自己真未必记得住。
他连连致歉:“若是小的慢待了您,小的给您磕头……”
桐桐拿出他的画像,放在他的眼前比对:“确实是胖了,留了些小胡须……”
霍起对着这画像,面色大变:“………你……你……你自姑苏来!”
“我不问你为甚害人,我只问你……甄英莲身在何处?”
“……小的丢了小姐,甚是自责,这些年……亦在找寻小姐……”
桐桐便笑了:“你不说,我也找的见!开源赌坊那方脸汉子便知。只是,害的甄举人骨肉分离,好好的姑娘被你们作践……听闻你也娶妻纳妾,家中有子有女……
不若我将你那妻妾儿女一并拐了,而后分开卖了。你做那一行的,你知道的!童子幼女……都能卖上好价钱。拐孩子而已,一旦被拐子盯上,哪里还走得脱?
今儿我给你灌些酒,将你扔河里。明儿打捞出来,官府也不过是判个醉酒失足,此事便过去了!不出七日,我便能拐了你的家小……你鞭打别人的孩子,那你的孩子必遭报应……
霍起,你当真要如此吗?我是复仇而来,不为所谓公道!在这江南,也讲不了个公道。既然如此,那怎么痛快我便怎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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