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柒之一边嫌弃啰嗦,可还是一边把?整整三页字都仔细看完了,表情时怒时笑,非常用心认真?。
甚至最后看完了信,本该是如往常般把?信纸烧了,或者丢弃的他也犹豫了。
江柒之坐在书?桌,指腹摩挲着纸上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三页的文字,里面却连一个墨点都没有,可想写信之人是何等的认真?专注。
他仿佛看见了顾飞鸿坐在昏黄的灯烛下,提笔认真?思索的模样,江柒之忽然噗呲笑了下,可很快又勉下了笑容。
身边突然没了顾飞鸿,江柒之还是很不习惯的,尤其?是睡觉。
这让他都不知道是该夸自己适应性太强,还是适应性太差了。
江柒之端坐着,没多久后腰就疲惫了,眉不舒服的蹙起,窗外的月光撒在他侧脸上,高挺的鼻梁打下了阴影,看上去多了许多生人勿进和落寞。
最终,他将信纸好好的收入了信封中,一起收进了存放铃铛的木箱,小心的隐藏在了高处 。
他盯着书?架高处的木箱出?神了许久,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外的侍女门口提醒江柒之夜深该睡了,江柒之才回过神,把?目光收回,提步离开。
这日,江柒之正被谢若雪逼着出?门散步,而陶圆也在一旁跟着。
顾飞鸿临走?时把?江柒之的安危托付给了他,即使?刚开始与江柒之呆在一起会有些不自在,但如今都习惯许多。
江柒之话不多,也没有他臆想中折磨人的爱好,其?实很好相处,如今的陶圆有时也能与他聊上几句,让他想起曾经不知江柒之身份,还将他当作江公子的时刻。
不过陶圆仍旧不知江柒之身体的真?正状况,只以为他是得了怪病,在谢家休养。
江柒之围着大髦,将大半个身形都掩盖,身后四步之外跟着众多侍从?。
陶圆话多,话说个不停,谢若雪时而会也会说上几句,江柒之大部分都在沉默。
谢若雪撇到江柒之,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让这两人谈情说爱怎么便这么难呢?
唉,情之一字,果然还是要少?碰,无爱一身轻。
忽然,陶圆面色一肃,不再说话。
谢若雪反应极快地?看向他,道:“怎么了?”
同?时走?到江柒之身旁护着,警惕地?环视四周。
陶圆正想答话,却被一道陌生的男声打断,可这道声音对江柒之而言却无比熟悉。
“柒之,我终于找到你了!”暗红长袍的江安澜从?空中落下,堪堪停在离江柒之十步远的地?方。
谢若雪和陶圆这下同?时看向了江柒之,用眼神询问来者是谁,是敌是友。
“江安澜,你们早已断绝关系,如今还来做什么?”江柒之脸色难看地?警惕道。
江安澜做出?难过的样子,可狭长的眼尾却是兴奋地?眯着,他假磨假样地?伤心道:“柒之,哥哥为了找到你,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你便是如此欢迎我的吗?”
江柒之看着眼前的兄长,只觉得十分陌生,在得知父兄的背叛时,他是难过、愤怒、厌恶,可到了此刻,他更多的是不理解与厌倦。
他与江安澜已经走到了如此地步,江安澜也已经成为了魔教教主,武功高强,万人之上,可为何还要整日烦着他这个经脉寸断的弃子?
难道是想继续侮辱他吗,江柒之心中苦笑,面上愈发冷厉,说话也更不客气:“这里没人欢迎你。”
谢若雪与陶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想到江湖的传言和江柒之的态度,也知道江安澜是敌非友了。
陶圆喊道:“魔头!这里没人欢迎你,赶快走?!”
谢若雪一边让人去找帮手,一边佯装惊讶地?喝住陶圆的叫骂,一边笑道:“没想到是教主大驾,若雪有失远迎,陋舍寒酸,怕招待不周,不如等我谢府登门拜访,扫榻想迎?”
江安澜自然听出?言外之意,也看到了她们的小动?作,可他并不在意,不管再叫多少?人来,这群凡俗之辈都接不过他的一招,毕竟,不是谁都想他弟弟一般有着那般好的天赋。
江安澜的眼睛直直看着江柒之,温声道:“柒之,跟哥哥回去吧,只要回去了,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少?主,你的吃穿用度都会是最好的,就像你小时候一样,难道那样不好吗?”
“还是说你还在生哥哥的气,哥哥给你道歉,对不起好吗?”江安澜面色苍白,低垂眉眼时,阴郁之余也多了些可怜的意味。
谢若雪和陶圆都被江安澜的动?作搞懵了,不知道作何反应,干脆都等着江柒之的态度了。
江柒之得到江安澜假仁假义的道歉只觉得侮辱,他受过的苦,失去的武功,凭什么就因?为一句道歉便平了,凭什么!
江柒之恶心得想作呕,终于维持不住镇定?,他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厌恶道:“滚!不要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话语仿佛化为实质的利剑,江安澜心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