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澜这才?冷哼一声,带着一身寒气匆匆离开。
一到内室,江柒之的背脊就突得弯了下来,几乎是抖着手关上?了房门,背靠着门框滑下来,他?挣扎地把衣领松开, 解开腰上?的桎梏,可因为?绑得太久,手指已经僵硬,费了好大的力?才?解开了,被压平的孕肚一下膨起,他?几乎是抖着身子跪坐在地上?喘气。
好疼,手也好冰。
江柒之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眼角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意。
但他?不?愿真的掉下眼泪, 便阖上?了眼, 等身子逐渐回暖,手也不?再僵硬, 才?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肚子还是很疼,里面的孩子似乎也被挤到了, 如今一松快了点,就在腹腔里面拳打脚踢,让江柒之不?得不?靠着门上?时不?时发出闷疼声。
最后他?被折磨得难受,只能学着记忆中顾飞鸿的样子,一下又一下在肚尖上?打圈。
他?的动作?生?疏而又僵硬,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摸着自己肚子,往常他?都是尽力?避开的。
可也是这样,他?第一次清晰的意思到自己与肚里的孩子这么近,自己真的在孕育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不?光是真正?与他?血脉相连的,他?的另一个父亲还是顾飞鸿。
尤其是在孩子的手脚和他?隔着肚子的手相触时,有种说不?出的心尖发麻。
这种奇异又诡谲的感觉令他?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中断了想法。
感受到肚子里好受了一点,他?才?有闲心抬头,刚好看见从窗外照进来的光,照亮一室的黑暗。
心中突有所感,他?一定要离开这里,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让自己一辈子困在狭小?的房间内。
可江安澜似乎早已料到他?不?会乖乖听话,南宫苑不?光是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包围,连这里的丫鬟都像是被训练过?了的,无论江柒之如何旁敲侧击,威逼利诱,那些都不?为?所动,甚至有些人半天都说不?出几个字。
他?也想过?接触曾经的部下或身边人,可江安澜将?他?看的太牢,不?光他?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最后所有的计划也只能以失败告终。
接二连三的碰壁让江柒之有些气馁,颇为?烦躁,尤其是一想到顾飞鸿还生?死未卜,更是心烦意乱。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在江安澜这几日新送了许多宽大衣物来,样式也都是他?一贯常穿的风格,而且有疾病的掩盖,至少他?也不?用再裹肚了。
尽管已经过?了好几天,但江柒之一想到那日后整整一天的不?舒服,还是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再试。
而江安澜也却不?知为?何,开始整日往他?房里跑,这让江柒之烦不?胜烦,而江安澜也想看不?懂眼色似的,整日在这房间里待着,江柒之不?愿说话,他?便自己自言自语,要不?就是发呆,从来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终于,在一次江安澜离去之后,江柒之找到了机会,把春华叫在身边。
可春华一进屋,他?便皱皱眉道:“什么味这么熏人,你带了什么?”
春华一愣,这才?想起今早刚挂上?的香囊,连忙跪地求饶,一边香腰间的香囊摘下,诚惶诚恐道:
“奴婢惶恐,是香奴婢戴的香囊,我听说这有安神尽心之效,我听说少主夜间睡不?好,想着这个说不?定对少主也有用,这才?特?此求来戴,还请少主恕罪!”
江柒之不?悦道:“难闻,给?我摘了,以后把房中的香一应换成烛兰香,你的身上?的香囊也是,我的房间不?允许出现其它味道!”
江柒之的语气并不?温和,可春华还在心中暗自高兴,因为?至少他?话里没有追究之意。
相比于以前伺候江安澜提心吊胆,整日怕自己死与非命的生?活,她已经很庆幸少主不?会随意杀人了。
春华连连点头答应,迅速命人把房中的香换成烛兰香,并让所有人都把香囊摘下。
江柒之这才?转移了视线,看着一旁来来往往在桌上?上?菜的人,皱眉不?虞道:“整日都是这些的东西 ,都没些新鲜的吗?”
春华惶恐道:“厨房每日是制的新菜,可是那种不?和少主空位,奴婢这便让他?们?撤了重做。”
江柒之嗤笑:“做来做去都是那些味道,有什么可吃的。”
这几日江柒之一向冷着脸,虽从未真正在下人身上撒过气,但春华也从未放下心过?,如今更是了然,做好被罚的准备。
而他身后的一众侍从也差不多如是想到。
可江柒之看都不?看他?们?,似是自言自语道:“魔教的千丝糕许久未尝过?。”
春华听了一喜连忙讨好道:“奴婢们?这就去做,请少主消气!”
江柒之这才?看了她一眼,不?耐道:“魔教山脚下东街尽头铺子的千丝糕,我只食他?家的。”
“奴婢这就命人去买!”春华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