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打断她:“不会的!”
“我真的好怕,”她声音微颤,惹人怜惜,“我们回部落好不好?”
易安沉默了许久,久到春棠以为他睡着了,他低低地道:“不要闭眼,再陪我一次,我带你回部落。”
再陪一次?
易安覆到她身上后,春棠明白再陪他一次是什么意思了。
春棠睫毛颤了颤,想闭眼,因为不想看见他,也不想真实的情绪从眼里泄露出来。
春棠微微转头,看着山洞外浓郁的暮色。
“春棠”易安声音低哑,低头吻上春棠淡粉色的唇,脸占据她的全部视线,让她只能看着他。
春棠眼里漫开朦胧的水雾,遮掩了真实的情绪。
她像被暴雨打湿的花。雨水烫人。
风停雨歇后,易安脸埋在她颈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如雪一般凉的肌肤上,雪白的肌肤却不会如雪一般融化。
春棠等了很长时间,玫瑰红色的暮光从脚踝上,缓缓流淌到脚尖上,她忍不住开口催促:“易安,我们回部落吧。”
易安低低应了声,慢慢地抽离。
青光闪过,漂亮的银发少年变成银虎。春棠爬到银虎身上,微微恍惚,她很久很久没有骑它身上了。
它载着她的速度与以往相比,很慢,像是不想回部落。
春棠没有催促,安静地看着苍翠的古树一株接一株与她擦肩而过。遥远的前方有一株不知名的古树,开着繁盛的白花,风吹过时,花瓣如雪一般飘落,像下着一场温柔的雪。
与不知名的古树擦肩而过,几片雪白的花瓣落在她身上和银虎身上。
春棠伸手,轻轻拈起银虎脑袋上的雪白花瓣,极柔软,散发清淡的香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生而为人,好累,如果下辈子能选择,她想做花,做树,再也不想做人了。
“棠棠!”
晏流医师的声音随着暮风飘来,春棠一怔,目光从手中雪白的花瓣上抬起,看见一只巨大的白狐背对落日,朝她奔来。
银虎身形一滞,步子顿了顿。
春棠鼻尖泛酸,眼里泛起泪光,从银虎身上翻身下来,脚踩在泥土地上,双腿发软,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两道青光闪过,银虎和白狐变成人形,都想扶住她。
易安伸手,春棠浅浅的粉色长发拂过易安指尖,扑进晏流怀里。
“晏流医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春棠将脸埋进晏流怀里,泪水浸湿他的白色兽皮衣裳。
“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晏流轻抚她头发,“哪里受伤了吗?”
春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带着鼻音说没有受伤。
“晏流医师,我”
“嗯?”晏流声音很温和,抚摸她浅浅的粉色长发,耐心等她说。
“我不想走路,您可以背我回部落吗?”
晏流声音含着极温和的笑,答应。
晏流蹲下身,春棠伏在他背上,长发柔软地垂落,温柔拂过他耳畔。
他背着她,迎着落日,一步一步朝部落走去。
回到承翼部落,夕阳已沉落山头。
有雄性兽人变成兽形,飞到高空一声长鸣,告知前往森林中寻找春棠的兽人们,小雌性已平安回来。
春棠充满歉意说给大家添麻烦了,兽人们对雌性都很宽容,没有怪她,反而安慰她。
柔嘉和梓轩被抓回来了,因雌性稀少,对柔嘉的处罚依旧是限制自由和交|配权。
在兽世,雄性伤害雌性的处罚大多是驱逐部落、剥夺求偶权、献上全部财产、成为奴隶、鞭打并烙上罪人印记,最严重的是死刑。
虽然梓轩没有对春棠造成严重伤害,但行为恶劣。承翼部落的首领将处罚权交给春棠。
春棠思忖了片刻,选择献上全部财产的处罚。她不要梓轩的财产,要梓轩将全部财产分给今天前往森林寻找她的兽人们。
解决完梓轩一事,春棠迫不及待回房拿了干净的换洗衣物,去湖边洗澡。
湖水与荷花染了暮色,似蒙了层薄纱。春棠脱下衣裳,披着暮色的薄纱迈进湖里。
冰凉的湖水浸湿雪白的肌肤,洗淡易安残留她身上的气息。
春棠摘了几片荷花瓣,揉碎,涂抹身上,湿润的荷花香盖住了易安的气息。
满身都是荷花的香气后,春棠又摘了几瓣荷花,使劲搓洗身上易安留下的痕迹,数不清的吻痕像是纹身,肌肤都搓红了也没有搓掉。
晏流轻轻握住她攥着荷瓣使劲搓洗的手:“再洗下去就破皮了,不能再洗了。”
春棠茫然看着晏流,他黑如墨玉的眼眸没有像往常一样含着笑,却温和极了,好像怕吓到她。
“晏流医师”
将一切如实告诉晏流医师,他会想要杀了易安吧,毕竟他连雌性都敢杀。
攥得皱巴巴的荷花瓣从手中滑落,春棠抱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