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由只会更加遥远,更加永无天日。
我还在内心深处挣扎这个婚约是否真正正确时,布赖恩已经准备转身离开。
迈出房门之际,他再次看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充斥警告:“不要因为爱情就盲目追随不正确的东西,铭记你是个沙菲克,铭记你是个斯莱特林。”
荣耀、家族、纯血。
自由、爱情、远方。
我绝对不可能选择第二个选项。
但是因为我爱西里斯,所以我无时无刻都在痛苦。
虔诚不仅仅是礼拜,永远追随辉煌的纯粹。
我是一个沙菲克。
我只能是一个沙菲克。
布赖恩的预测绝对正确,在即将开学之际,父亲便单独召我前去他的书房。
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烛火在燃烧。穹顶修得极高,墙壁四面皆是凹陷的柜子,存放着琳琅满目的书籍,高耸直至穹顶。
书房的正中心是做工精致的木雕桌椅,我在父亲对面坐下,画着知更鸟的白瓷茶壶自动漂浮起来,往我面前的茶杯中斟茶。
十五年,我同父亲独自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用说以如此正式的方式。
我暗暗端详父亲的模样,他魔法部的袍子还未换下,精致的暗纹潜藏于布料上,袖口用金线绣着他的姓名缩写。
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他身上散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早已灰白,面容刻薄,颧骨凸出,镜片下的眼睛总是酝酿猜不透的情绪。
“布赖恩或许已经和你讲过了?”他布满皱纹的手正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规律的哒哒声不间断敲着我的心脏。
“是的,父亲。”我眉目低敛,迫使自己盯着茶中漂浮着的茶叶碎屑。
父亲缓缓起身,手背在身后:“我和奥赖恩算得上多年好友,艾米莉也早已与沃尔布加谈论过此事。两家人的意见都极致的赞同——只是布莱克的长子,似乎意见大得很啊。”
他顿了顿,继续意味深长道:“他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后,便与沃尔布加大吵一架。第二天,就直接跑去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家了,杳无音信,直至现在还没回到格莫里广场。”
我心下一紧。
“你这个准未婚夫可真有意思,赫拉。”父亲的声线低沉且悠长,带着凛冽的薄冰,“你不是和他的关系极好吗?可不要让他坏了这桩事啊,我最亲爱的女儿。”
“是,父亲。”我竭尽全力忽略风暴在心中的酝酿,涩意化为藤蔓,死死禁锢我的心脏。
一切渺茫的奢望,顷刻被全部绞杀。
—
新学年飞速降临,浓稠的雾气酝着苦意。
——西里斯在刻意避开我,这是开学三个月后我得出来的结论。
交集于我来说只是漆黑暮色中暗无天日的奢求。在每次走廊上、礼堂中、教室里的对视,我能明白什么是夏日和凛冬的转变。
仅仅是一秒,我径直坠入灰色的冰冷海洋,蚀骨寒意将我吞噬,海水覆盖着口鼻,我无法呼吸。
擦肩而过后,我总是忍不住率先回头。他在我的眼中与朋友们勾肩搭背,侧脸在日光的照耀下如此跋扈和鲜活,将要飞入云端。
马栗树的花枝乱颤,鲜绿的叶子过滤了阳光,草坪迎接了暖黄的斑斓。不同形状的叶片被血红的夕阳染色,落到树干下的清浅水潭。
时日变迁,在某个夜晚,初雪降临。雪白覆盖了整座庄严肃穆的古堡,凛冽的冬季风吹来了荒芜。
我和西里斯的订婚宴定在四年级的圣诞节假期,但我却偶然得知了圣诞节他选择留校。
临近庭院的走廊我来说多么漫长,我的鞋底无数次摩挲过这里的地板,银绿色的袍角在风中蹁跹。
我一眼就看到了掠夺者们,波特和西里斯站在正中间——西里斯真的高了许多,当我挡在他们身前时,我心想。
青春期的少年身体发育快得令人膛目结舌,西里斯如今整整比我高出一个头。青涩在他的五官上褪去,轮廓愈发明显,如同古希腊雕塑般俊美典雅,但倨傲与潇洒也永远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