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般的色彩。
海鸥在海面上飞翔着,港口的船舶出港,发出三两汽笛声。
栢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看向司徒璟,“透透气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司徒璟看着那些到处乱飞的海鸥,“如果那些鸟拉在我身上,我会用你的手来擦。”
栢玉发现司徒璟总是很挑剔,草地上可能会有蜱虫,淋雨受伤的小猫咪会有可怕的跳蚤传播登革热,打折苹果会引起食物中毒,海边的海鸥会拉屎在身上。
以前他觉得司徒璟的这一点很烦人,但现在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栢玉温和地说:“好,我会帮你擦的。”
司徒璟瞥了栢玉一眼,把视线投向远方的海面上,锋利的下颚线投下暗影。
“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没有玩,照样在上课赶作业呢。”
海风吹拂,浪花一层一层往岸上拍打。
栢玉试探着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司徒璟靠着椅背,长腿岔开挨着栢玉的腿,“昨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都是我们一家人集体悼念母亲的日子,我父亲把林晓冉带过去了。”
司徒璟母亲的墓地在云京远郊的家族墓园里,每年的这个时候父子三人都要去看母亲,然后回家一起吃晚餐。
今年林晓冉不仅来了,还亲手做了一捧花和司徒简一起出现在墓园。
司徒绘当场就想上去撕,被司徒璟拦住了,两人等离开墓园,回到东郊老宅才发作。
被割的薰衣草田、泼了漆的瑜伽室,均是司徒绘干的,当然司徒璟才是幕后主使。
因为这件事,父子间又大吵一架,再次提起了当年的车祸。
司徒简拍着桌子,气愤得满脸通红,“你到底还要怎样折磨我才罢休?你一直怪我当初没有及时来救你们,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不难受?那天,我已经决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家庭,去找那个oga是去告别的。可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发现妻儿出了车祸,我是多么愧疚、痛苦,以至都得了脸盲症!”
司徒璟远远望着他,冷笑,“你觉得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了吗?在外面偷吃,吃完腻味了,又想回归家庭,这是一件值得称颂的事情吗?那天不管你去哪,你骗了我的母亲,你没有及时出现,这是不是事实?”
司徒简冲到儿子面前,声嘶力竭地问:“我就罪该万死,老婆死了以后,就得守一辈子活寡,永远不再有拥有幸福的权利是吗?!”
司徒璟朝父亲挑眉,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拭嘴角,“这场闹剧,难道不是你和林晓冉造成的吗?为什么你要来逼问我?”
林晓冉拉着司徒简的手,“别生气了,等会血压又高了。”
司徒绘把红酒泼到林晓冉的脸上,林晓冉大叫了一声。
顿时,火药就被点燃了。
盛放美味佳肴的餐桌被掀翻在地,价值连城的古董扔地上摔得粉碎,红酒砸在墙上。
“从墓园开车回市区有些晚,晚餐开始已经到十一点了,吵架吵了三个小时,所有人才收场。我该把你也带去的,看看当时的场景有多疯狂。”司徒璟转头看着栢玉,薄唇带着淡淡笑意。
栢玉看到司徒璟在笑,但知道他心里并不高兴,也许还有些痛苦。
表面上看起来司徒璟赢了,他和弟弟成功打击了林晓冉试图加入这个家庭的举动,破坏了瑜伽室、薰衣草花园。
但是每一次争执,父子三人都会揭开彼此的伤疤,提醒对方当时发生了什么,就像一种病态的纪念——必须让对方痛苦才行。
所以,司徒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电话里给他说那样的话?
司徒璟最开始是真的让自己和他裸/聊,缓解压力和痛苦,还是有别的目的?
但是,无所谓了。
反正这次的危机已经化解,自己没有被拉出去当炮灰,也没有做那么羞耻的事情,还轻松离开了老宅。
栢玉拍拍自己的膝盖,对司徒璟说:“枕一下吗?也许会让你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