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后面一条,不能。
“……晚辈知晓。”
老院使知道戚暮山心口不一,但没再言,只是轻拍他的手腕,又多看了眼他肩膀血迹,随后推托去拿解蛊的方子离开诊室,并叫人送件干净的衣物来。
这些本可以让闻非去办的。
宫卫还等在外面,戚暮山快速换好新衣,便问墨望宁:“殿下的调查进展如何?”
墨望宁思及老院使嘱咐的话,有些纠结,然而终是开口道:“我昨日查到何丰家中藏有迷药,据他书童说,何丰是从陈门镖局那购入草药再自己制成了迷药。方才又向其他太医打听,得知母后时常召何丰入宫,景坤宫出事那天早上还派了宫女来传话,具体内容不清楚,但我想一定跟公主有关。”
戚暮山说:“陈家与皇后关系密切,有待深入调查。”
墨望宁点头:“嗯,所以接下来我准备去趟陈门镖局。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福王没了,量陈岱也不敢造次。”
戚暮山思忖片刻道:“你要是去陈门镖局,我给你介绍个人,易门镖局的少当家。易家最近在查陈家倒卖销赃之事,可陈门镖局看护得紧,易镖头正愁不能正大光明进去。”
墨望宁惊喜道:“这好说,我久仰易镖头大名,能与她合作再好不过了。”
闻非忽然插进来说:“此事交给二殿下,福王的事交给瑞王殿下,侯爷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病吧。”
戚暮山从善如流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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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与刑部两方携手势如破竹,很快便将墨如谭所犯罪条逐一列清,主罪既定,其余细枝末节的小罪不知是不是有人恶意报复,那满满的罪名状都写到了地上。
福王党羽逃的逃、畏罪自尽的自尽,朝中空出一批位置,会试在即,昭帝只好先提拔几名小官,命大臣们兼任官职以度过这段时日。
不过朝堂之事暂时与戚暮山无关了,昭帝给他下了免朝令,并命其在家闭门思过五日,称是对他知情不报的惩罚。
侯府这几天也陆续搬离侍从,偌大的侯府陡然冷清几许。
戚暮山方试完第三法药,听着江宴池汇报鸿胪寺那边一切尚安,叫他不必牵挂,但他明白江宴池是为了让他养好身体,故只报喜不报忧。
末了,江宴池还说家姊前天来信要来探望,估计后天就能到。
戚暮山料是江宴池写信过去的,江父自打这小子当年离家出走跟戚暮山跑了就一直怀恨在心,一年只寄一封家书过来问他家逆子还活着没有。
江宴池看了就怄气,每回还是戚暮山帮忙代笔。
如今他肯主动报平安,戚暮山想他大概在外浪迹多年,眼下烽烟将至,应也起了归家的心思。
“待会把厢房收拾一下,放盆兰花进去,我记得她喜欢兰花吧?”戚暮山问道。
江宴池却摇摇头:“不麻烦,我姐说她在客栈打尖一晚就回去,让我早点跟人老板预订间房。”
戚暮山失笑:“那怎么行呢?住的哪家客栈?”
“馔玉楼,我都安排妥当了。”
“馔玉楼不行……换临水阁的天一字房吧。”
那开销比馔玉楼还大,江宴池有些踌躇:“可……”
“别可是了,快去吧。”
“哦,好。”
戚暮山目送江宴池离开,等屋外脚步声渐远,这才低低地咳嗽起来。
突然,身后战刀噌响。
戚暮山一动不动,因久病而虚弱的目光,淡然望着颈侧刀光,微微叹了口气:“外面那位杀的人比你还多。”
刀锋未动。
“你猜,是她的刀快,还是你跑得快?”
背后那人冷笑:“你撤走护院,不就是想引我进来吗?”
“徐大人未免太高看本侯了。”戚暮山揉着太阳穴,好似完全不在乎下一刻会被划破脖颈,“福王已囚于牢狱,还想做什么?”
徐忠静默片刻,收刀入鞘:“……有一事想请侯……!”
话音未落,徐忠猛地偏头与耳侧短刀堪堪擦过,随即被花念扫腿踢飞,撞倒一地橱柜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