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祖先哎。”
萧琨:“……”
“恳请驱魔司派员,往南方调查收妖。”项弦说,“收你的先人。”
“旱魃乃是尸仙,早已像西王母般飞升离去,”萧琨道,“其名唤作‘女魃’,是世间第一名不死者,我以为你早知道?”
民间常将旱魃当作披头散发、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巨大妖怪,所经之处,草木枯萎,必有三年大旱。
项弦把公函扔回去,说:“怎么办啊!老天啊!”
离京前往西域时,振魔铃响得快破了,这证明魔族潜入开封,正在眼皮底下活动,关键本应前往西域报信的鸟儿,还被高俅用弹弓打了下来。想来想去,若真亡国,也是天命使然,高俅这家伙活着,就是大宋的命中注定。
“换个思路,”萧琨说,“就算隼鸟信报及时抵达,咱们又能抽身回来么?”
项弦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如此,说不定魔族正觑准这个空当,行调虎离山之计,一旦他们从西域抽身,高昌回鹘势必被魃军攻陷,刘先生将集结部队,浩浩荡荡地攻破玉门关,此时已在西夏境内肆虐。
“既然没有改变的余地,”萧琨道,“就不要多想了,只不知穆天子这一次渗入开封,为的是什么?”
“粮食。”项弦想了想,说道,“魔族以戾气为食,戾气诞生,将为他们提供空前的力量。”
饥荒年间,饿殍遍野,他们很清楚,城外的五十万人,对魔王而言,是极佳的粮草,流民在饥寒交困中带着怨恨与痛苦死去,将释放出大量的戾气,若产生暴乱与劫掠,再遭到宋军的围堵与射杀,戾气将再无法控制。
“当务之急是安置族人。”萧琨说。
“到处都在起火,”项弦说,“战乱,饥荒,从海上之盟开始,戾气的产生就加快了速度。”
项弦记得自己少年时,神州虽有饥贫之地,百姓却依旧勉强能生活,年少与沈括游历的路上,大部分地区仍是稳定的。就从赵佶联金灭辽那年开始,一切仿佛都被推动着加速,犹如冲下坡的马车,诸多变化一环接着一环,朝着倏忽所预言的未来不可遏制地疾冲而去。
“先这样罢。”萧琨说,“明日去见赵桓,须得劝说他,为族人寻找适合的居所。但我始终在想,将这五十万人送去哪儿呢?长安?洛阳?”
一路上他们都见到了,大宋有诸多地方亦朝不保夕,食不果腹。
“那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事了,”项弦说,“术业有专攻,否则大宋设宰辅一职做什么?只要赵桓点头,蔡京就必须找出合适的地儿,不然就将左右相送到海南流放,换咱俩上。”
“好罢。”萧琨最终接受了这个说法。
项弦沉吟片刻,起身,萧琨问:“做什么?”
“写折子。”项弦答道,“老乌已经睡下,不吵他了。”
萧琨去取来笔墨,项弦道:“也该你伺候我一次。”
本以为萧琨会顺口抢白几句,没想到回答却是:“嗯。”
“本该如此。”萧琨跪坐案畔,为项弦磨墨,毕竟项弦所做之事,是营救他的族人。
项弦很清楚萧琨平生最在意的事,无非是故国、少主,诸多责任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令他连入睡时眉头都无法彻底舒展。
虽说哪怕没有萧琨,项弦也不会不管,但有他在,此事就像项弦自己的事一般。
萧琨看着项弦写折子,街上敲梆,已是三更时分,万籁俱寂,春风里依旧带着几分凉意。
“你的小楷写得很漂亮。”萧琨又说。
项弦不假思索,落笔成折,说:“好歹也是探花郎。”
萧琨笑了笑,端详项弦的侧脸,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情感,他实在太好看了,既英气又俊朗,在得知辽人流离失所时,他当仁不让地出手相助,冲着这份情,萧琨只觉这一路上,待他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一夜过去,萧琨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日上三竿时他依旧伏在案畔,潮生的声音唤醒了他。
“吃早饭了吗?”潮生的人生乐趣有很大一部分在吃上,又朝牧青山说,“你今天想吃点什么?我找哥哥们要钱,让老乌去买给咱们吃。”
“昨夜的饼就挺好。”牧青山站在院外,与潮生对谈。
潮生说:“开封好吃的太多了,咱们去过个早集!”
乌英纵在院外示意他们声音小点,说:“别把萧大人吵醒了,他与老爷睡得晚。”
萧琨坐起身,身上盖着项弦的外袍,问:“项弦呢?”
乌英纵忙快步入内,躬身道:“老爷吩咐不必吵醒了大人,先前已沐浴过,与康王赵构往万岁山皇宫去了。”
“怎不唤我起来?”萧琨相当茫然。
乌英纵无法回答,只垂手站着。萧琨活动身体起来,去后院洗澡。
“叫上白驹儿一起罢。”牧青山说。
潮生与牧青山正要出门时,牧青山又想起他来,斛律光正照着禹州先前所教,一身白衣在院中打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