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两人相谈甚欢,白晏明眼看白虞上车,不安地等待片刻,却见对方车子缓缓动起来,看着是要走。
他立刻便要阻止,然而司机灵活地躲开,向远处疾驰而去。
“站住!”白晏明用力呼喊,两手攥得死紧,转头坐上自己的车,跟随对方驶去。
他一边开着不禁暗骂,不愧和秦鼎竺是一家人,全都是强盗属性,答应过的事可以说反悔就反悔。
白虞和老人聊着,几乎没注意车子已经开了,不知怎么谈到问诊看面一事,老人道,“我年轻时学过几年把脉,现在都快忘掉了。”
白虞立刻积极地开口,并撸起袖子奉上自己的手腕,“爷爷,您可以试一下我,看看我有什么病。”
放在前世他都习惯了,身上各种大病小病不断,有时连续几天都要叫太医来把脉。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接着恢复平静,笑着点头。他抬起没有多少肉,褶皱长斑的左手,中指指腹轻轻搭在白虞腕处,闭眼沉思。
不知怎么白虞还有点紧张,直到对方了然地收回手,“你啊,健康得很。”
老人语气依旧宽厚平和,白虞莫名从对方微低的眉眼看出两分失望。健康还不好吗?
白虞又聊了些莫须有的东西,老人对他道别,“时间不早了,我就送你到这,有时间下次再谈。”
白虞以为对方要走,道别后下车,却发现自己身处在秦鼎竺家楼下。他怎么过来的,自己都没察觉,光顾着跟人聊天了。
西装男下车要送他上去,白虞连忙摆摆手,“不用,只是上楼而已。”他可比对方熟悉这里得多了。
西装男坚持时,目光注意到白虞身后,鞠躬恭敬道,“少爷。”
白虞转过身,就看到秦鼎竺走过来。他对于这个称呼不置可否,先是向车内老人打过招呼,随后退回,自然而然地搂住白虞的腰。
白晏明从后面追过来,见到的就是这样平静的一幕。
白虞被安全地送到秦鼎竺身边,仿佛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凭什么对方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和白虞在一起,白晏明从身到心都在涌动着不甘愿三个字。他已经不是白虞的哥哥了,却仍旧在别人说起时无法反驳。
两人亲近地走在一起,背影逐渐远去,白晏明的心脏也逐渐冷下来。
“他和你说了什么?”秦鼎竺问白虞。
“谁,你爷爷?”白虞疑问,反应过来回答,“他问我何时和你在一起的,还说起书法,摸脉……”
秦鼎竺眯了下眼,重复道,“摸脉。”
“对,他说以前有学过,我便让他看我有什么病。”白虞目光无辜单纯。
秦鼎竺顿时明晰,难怪刚才老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你还要再努力啊。”
白虞也很奇怪,“你爷爷怎会想起来见我。”
两人刚走进电梯,转身就看到外面杜蓉瞪着眼睛大步跑进来,指着他们道,“站住!”
电梯门一动,杜蓉更着急了,秦鼎竺抬手挡住,和白虞一起下去。
杜蓉这才松了口气,听到白虞不解又惊奇地问她,“妈妈,你怎么会来这里?”
杜蓉气得不行,恨铁不成钢,“你还说,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你胆子可真是不小,先前只是离家出走结婚,现在连崽子都搞出来了。”
“哎?”白虞茫然看向秦鼎竺,“什么意思?”
“说你长大了,不像是小孩子了。”秦鼎竺看着他认真回答。
“是吗?”
杜蓉亲耳听两人说瞎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以为白虞真的变好,变懂事了,猝不及防又来这一出,她甚至是从隔壁班班主任嘴里知道的。
“你们说这下怎么办!”她用力拍着手问道。
两个人都在守孝期,是结不了婚的,孩子打掉伤身又残忍,生下来妥妥未婚先孕没保障。简直是三难的抉择。
白虞知道她着急,却不知道具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