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盆粥, 太沉了,碾碎成碎渣熬煮的浓稠的粥里还有饱满的扁豆,我在灶台边刚端起来就哎呦哎呦的放下去了。
玛亚特没一会就跑进厨房, 身后跟着哈夫拉, 十四的少年身高已经快到玛亚特, 干脆利落的端走了陶盆,玛亚特端着蒜蓉鱼片, 我端着一碟酱菜一盘蟹黄拌面。
一群人点着陶灯在院子里吃早餐。
天未亮前吃完饭,省的人多了忙起来都没有时间了。
早前还只有我一个人,现下四个人还忙忙碌碌的脱不开手。
吃过早饭后, 我将扒在非图身上许久的黑娃扯了下来背在身后前指着她鼻子戳了戳, “给我安分点!”
挣扎的小家伙被戳了就不闹了,被姐姐带了这么久, 早就能看懂姐姐情绪的黑娃顿时乖巧的被塞到后面的亚麻布兜里。
今天还有的忙呢, 昨天晚上咬着炭笔在亚麻布上写着记忆里看过的视频,转了一圈后才到头睡觉。
蜂蜜混合着淡淡的药香, 但吃进嘴里药味却不浓,甜口带着微不可查的苦, 我捏着切好的淡粉色小方糕,将剩下的一口塞进肚子里。
剩下的炒制好的大麦粉加上核桃碎, 用来水冲调加一些蜂蜜, 比油炒面还要香,装进陶罐里封存好, 我将晾凉的糕点装进木盘子里放进食盒中。
天刚亮, 门板被拆卸下来,帘子彻底悬挂在上方并未放下,凉爽的空气没有半分遮挡的吹进来。
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没香和淡淡的牛奶味。
………………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参观三千年前的王宫内院。
我简直目不转睛了。
从牛车一路往上行走, 慢吞吞的经过一些沙粒石路的巷子后道路愈发空旷,在规整不发出一丝声音的青石板路上行走,尽头就能看到古朴典雅的建筑如同沙漠之星一般矗立在耀眼的阳光下,隐约可见的王宫是四四方方的轮廓,道路两侧棕榈树和椰枣树掩映的下是金棕榈和圣甲虫的装饰柱廊。
守着塔门的埃及士兵身披豹皮,手持盾牌,黑黝黝的身躯健壮的仿佛只看到了那一朵朵腱子肉,我摸了摸自己软乎乎的胳肢窝。
维吉尔大人的侍从在帷幔外提醒我该下车了。
我提着裙摆想要干脆利落地跳下去,一个人跪趴在下面,我差点歪着身子摔了下去,一只手把着车沿“我自己可以下去”
不过半米高,我即便不跳,跨下去都没有问题。
侍卫在前面领路。
我敛着眸子拽了拽坐的有些发皱的裙子,路过莲花池特意看了眼自己的头发,没有乱,干干净净的小丸子被一根木钗簪的紧紧的,那是我随手自己拿的一根筷子。
从头到脚只有手腕上的一颗彩色陶珠,堪称简朴朴素的少女形象。
路过的有光头的僧侣,抱着石板穿梭在回郎中,彩色的廊柱在光影交织下,跨越千年的时光仿佛在这里流动了起来。
当镀金纹路刻画的大门被缓慢推开,侍卫站在一侧,只我一个人缓慢的前行,跪在两侧的奴隶,低垂着头安静的仿佛没有声息。
议政大厅中央站着三个人,靠在猫神贝斯雕像一侧,虎视眈眈看着我的大胡子男人,另一侧是笑着和我点头的杰涅德大祭司以及冲我眨眼的维吉尔大人。
我抿着嘴不动声色,只在相应的位置上,手放在胸前左侧行礼。
头上传来清晰的带着奇妙的色彩的古埃及语,他询问我的名字。
我抬眸看向王座之上的人,“伊彼,我的名字叫伊彼。”
王点了点头,他倾身一手搭在扶手上,黑色的眼眸被黑线勾勒的过于锋利,目光却安静又带着微不可查的奇异,他问我“玉米和地瓜,这些产量真的如你所说,比大麦还要高产?”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靠着贝斯神的大胡子哼了一声,“王,你可别被这个小姑娘骗了,塞内都说了这姑娘就是个贪图您美色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