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
偷偷地想,殷不染生气的样子也好看?。
眼看?着某人畏畏缩缩地偷瞄自?己,殷不染又气又想笑。
她?索性扒拉下宁若缺的手,开门见山:“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自?己去拦妖神?”
这才是她?最想要知道的。
她?惦记百年,直到?宁若缺送她?的花都?枯了,写满绵绵情谊的信化为齑粉,挂满心愿牌的老树一夕焚毁。
直到?再也没人记得她?们的曾经。
宁若缺愣了愣。
她?看?清了殷不染眼中?薄薄的一层雾气,像是下一息就会落下泪来。
她?连忙翻找自?己乱七八糟的记忆,才回想起一丁点当时的情景。
也来不及斟酌,满怀忐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道别。明月说我此去大凶,我……见了你,就舍不得走了。”
她?不敢看?殷不染的表情。
那?时候太一宗和云中?剑阁已经死伤过半,更别说那?些小门小派了。
楚煊的冶火门直接放弃了驻守本门,转而抽出人手去支援别处。
而碧落川被妖族主?力围困,药王因此受了重伤,数次闭关后,近来才好不容易养好。
“要是不去、或者晚了一步。我们只会伤亡更多。”
她?见了殷不染就会舍不得、总忍不住想要去谋划一个圆满的未来。
偏偏世间圆满最难求。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宁若缺不敢说。
她?不告而别,殷不染讨厌她?、埋怨她?都?是有可能的。如果?能因此放下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或许只需要十年、或许是数百年,修真者的寿命很长,殷不染完全没必要在她?这个“死去的人”身上耗着。
而在她?死后,妖兽潮会退去、碧落川的花会再开,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归根结底,宁若缺并没有想到?殷不染会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她?只希望殷不染能拥有很多个很好的一百年。
干巴巴地解释完,宁若缺低声?道歉:“对不起。”
随后便?听见殷不染轻笑出声?,像是气极。
“怎么?,这件事非你牺牲不可了吗?谁教你这样的?”
这和宁若缺想象中的生气不同。
明明是情绪的宣泄,打在人身上,却像软软的棉花一样。
她?浑身都?僵住了,对此无所适从,只好笨拙地顺顺殷不染的背。
殷不染气得想咬人,或者给宁若缺一拳。
可当眼前人垂眸乖乖道歉时,又心口酸疼。
她?闭了闭眼,声?音就带上了颤:“笨死了。”
“这么?多年,你可曾为自?己求得过一次圆满?”
宁若缺一怔:“我——”
一滴泪恰好落在她?的锁骨上,明明该是湿冷的,却烫得她?说不出话来。
殷不染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的落,宁若缺的衣领都?被打湿了。
她?手足无措地坐起来,又想故技重施,亲一口试试。
奈何人刚一低头,殷不染就炸毛瞪她?:“不准亲我。”
宁若缺哄人的方法本来就贫瘠且原始,殷不染不许她?亲,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又试图抱着哄哄,小心翼翼地把人揽进怀里。
殷不染这么?瘦,她?单手圈住,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会先和你商量。”
殷不染就把眼泪全擦宁若缺衣服上,低头一口咬她?锁骨上。
宁若缺一声?不吭,就任由她?咬。拍拍殷不染的背,仔细给她?顺毛。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在故意提醒她?们。
殷不染皱眉,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她?冷着脸朝宁若缺做口型:“回去再收拾你。”
宁若缺:“……”
外面响起礼貌的敲窗户声?音,殷不染淡声?问:“怎么?了?”
宁若缺手忙脚乱地把衣领拉上、穿好外衫。
紧接着窗户就被拉开,司明月探进毛茸茸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