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文冷嘲,从旁使眼色质问,让陶枝念好歹在长辈们面前注意态度。
“再好好看看嘛。”这群姨姨嬢嬢们裹挟着她落座,八卦中心皆是豺狼虎豹,陶枝念被迫审阅起照片里所谓的优质男性。
方才在宴会厅遇上的老妇人出声加入对话,“年年,有眼光啊,最后一张的小伙儿长得最俊。”
她叫陶枝念,不是陶枝年。
室内纷杂,这群人连她名字都分不清就来指点江山,陈淑文笑着当帮凶。
一时间,陶枝念说不清何种滋味,视线停在末尾的那张相片,无语到说不出话。
“这是老余家的外孙,早上才碰上呢,和妈妈回镇上拜年。”
“那不是正好巧了,老余可找我好多次了,说他外孙前些年跟着他女儿改嫁给有钱人家。哦哟,现在条件可来撒了,年收入随随便便好几十万呢。刚毕业就进了那个集团,叫什么公司来着,就开在松北路的那个大公司。”
老妇人牵扯不清,经人提醒对上号,“对对,沈氏实业。”
入室抢劫式的相亲接踵而来,陶枝念蹙眉,难以接受和照片上的男人继续产生新的联系。
今日寿宴,至少不能正面和陈淑文起冲突,她该懂事,不能把场面闹得难看,只会给其他人闹笑话。
进退两难,陶枝念面色阴沉,“姨姨们,谢谢大家的好意了。人家是我高中同学,见到面多尴尬,实在不合适。”
为首的姑母打圆场,“高中同学好啊,感情基础都有了。”
一个两个越说越起劲,脑补出郎情妾意的婚后生活,在编老师的身份在此时坐实为商品市场硬通货的物品。
对古镇的女人们来说,老师该是相夫教子的最好人选;女性拥有外表温婉皮囊,更是任人揉圆搓扁的最优选择。
陶枝念平复呼吸,深知类似场景在今后恐怕上演无数次可索性破罐破摔,拉过陈淑文摊牌。
“妈,帮我拒绝掉吧。其实我有男朋友了,已经相处一段时间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淑文变脸,连环追问,非要和她说个清楚明白。
“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有房车没。你的眼光那么差,找的对象人品能怎么样。”
人在面对歇斯底里前是没有力气争执地,陶枝念沉默一阵,无力地作解。
“他很好,比这叠照片里所有的男人条件都好,您现在满意这个答案了吗?”
第76章 除夕夜开房,就他一人住。
意识到陶枝念话里动了真格,陈淑文释出颓笑,没好气道,“待会儿收拾你,等回去再说。”
“小孩子不懂事,就先谢谢各位好意了,未来有机会再介绍他们认识吧。”
回到席间,陈淑文辗转在众人面前陪笑,换了话题。“西禾,你刚刚不是一直喊着要回去?跟你姐姐一起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见证反抗的胜利,陈西禾倒也看个稀奇,好奇方才发生了什么,让妈妈前后骤然变了态度。
“我跟妈说,以后不用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面对逼问,说多错多,陶枝念松口,情急之下透露了男朋友是同事的身份。
现在胸口堵得慌,心情烦闷。
从饭店走回住处步行需要十余分钟,政府近些年大力扶持乡村旅游业,道路两旁古建筑得到修缮。街头巷尾喜气洋洋,更有当地特色。
忽而起风,淹没遥远的和平,陶枝念从衣服口袋里翻出表哥给的那包烟。
陶望序这人只给烟,没给点火的。
自从打上照面,陶望序就一副参透的模样。越琢磨越觉着不对,陶枝念反问陈西禾,“你是不是把这事儿和陶望序说了?”
男孩子摊手,着急否认,“哪有的事儿啊。”
“姐,这段时间我也感觉你变了挺多的。”陈西禾没大没小装起老成,伸完懒腰悠悠道破,“陶枝念,我觉得你多谈谈恋爱呢,也蛮好的。”
他不喜欢看到陶枝念愁眉不展的样子,姐姐就该活泼生动些才对。
软云烟便宜,陶枝念拆盒后烦闷地捻起烟丝,“哪儿变了?”
改变归于主观感受,经他人之口,一切寓于不言中。挨了斜撞,陈西禾嬉皮笑脸,“你不明白,最近更有人味儿了。”
男孩子和她打哑谜,陶枝念快步走在前头,语焉不详,“但愿吧。”
当日忐忑竟然没能落地,更加反常的事发生了。
月渡迷津,面对陈淑文吃错药似的突如其来转变态度,她妈妈拒绝沟通,表现得越平和,陶枝念做贼心虚,心里愈发不踏实。
陈淑文真做到缄口不谈女儿恋情的现状,向来做惯炸药桶的女人,沉住气摆着好脸色,待人处事都多了几分洋洋得意。
连妯娌都看出她的好心情,备菜时打趣发问,“淑文这是怎么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村里通了天然气,今年人多,铁锅烧柴火,陶枝念被使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