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看了眼手机,他没有回电话和消息。
重新打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陆鸣心神不安到了极点,匆匆去洗了澡,一夜未眠,天还没亮就提前了一小时来到机场。
好在之后很顺利,又飞了八个小时,到港城是凌晨五点。
他在机场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到车,马上要见到祁迹的那种欢喜与期待让他的心脏狂跳不已。
从机场到市区半个小时,陆鸣拖着行李狂奔,两只轮子差点擦出火来,一进家门,行李还没放稳,他飞奔上二楼,此时也不管祁迹是不是还在睡,他太兴奋了。
他高兴推开卧室的门,当看到床上没人时,笑容渐渐敛回。
“去哪了?”
又像上次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可是临近预产期,他已经不太可能出远门工作,难道是回本家了?
就算回本家也该回他消息啊!
阿姨好像也不在,不对,阿姨怎么也会不在?今天不是周末,难道是……
陆鸣猛地想到什么,从玄关的柜子里取了摩托车钥匙,风驰电掣在凌晨的公路上,直奔当初做孕检的那家医院。
他看到祁迹时,天已经亮了,那人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还插着医疗管子,打着点滴。
阿姨与看护正在一旁照顾着刚出生的小宝宝,看到突然闯入的alpha惊呆在原地。
蔓姨三两步激动地迎了上去,“小先生,您总算赶回来了,好在父子平安。”
陆鸣眼眶泛红,复杂的情感一下涌上胸腔,让他有些想哭。
他跑到病床前看着还未醒的祁迹,泪水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
蔓姨顾及他的面子,便拉着看护先去了24小时便利店,买一些紧急用的东西。
祁迹是被他哭醒的,睁开眼看到一张泪流满面风尘仆仆的俊脸,又心疼又好笑。
他费力地抬起手,轻抚上陆鸣的头发,陆鸣这才将哭肿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发现他醒了。
alpha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对不起……嗷嗷嗷呜呜呜……”
祁迹强忍着发笑,哭起来像狗叫,“别哭了,我刀口才刚缝的,别逼我笑。”
陆鸣连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泪水和鼻涕,又止不住道歉,“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是提前了半个月,你本来赶得及,这谁也不想的,不怪你。”
“你还是……怪我吧!”陆鸣强忍着哽咽声,又掉了几滴泪水。
“不去看看你的孩子吗?”
“我等会儿再看,我先,先看看你。”陆鸣抽噎着,趴在祁迹床头,满眼愧疚与心疼地看着他。
祁迹满心柔软,一直揉着alpha的头发,想让他冷静下来。
这样的感情,怎么会是假的呢?祁迹不相信有人能演得出来,那么接下来,他就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安心地托付给他了。
只是现在他情绪不稳定,祁迹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开口。
再等几天吧!
幸运的是祁迹恢复得很好,第三天已经能下床自主走动,只是还要格外注意。
陆鸣几乎寸步不离,每天回去换洗,然后去酒店订餐,就匆匆赶来医院。
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祁迹没有抱过他,他只是隔着距离看着。
陆鸣向月嫂讨教着怎么照顾小婴儿,学得很认真。
他向来是这样,做什么都很认真,祁迹很欣赏他这个品性。
祁迹吃好饭,陆鸣见阿姨将床桌收好,才将宝宝抱了过来,“你要抱抱他吗?”
陆鸣满眼期待,祁迹看着臂弯里的孩子,吸了口气,艰难拒绝了他的请求,“你抱着吧,我怕我抱不稳,摔疼了他。”
陆鸣在某一方面,心思细腻敏感,他能很快捕捉到一个人的情绪,因为他小时候总是在父母争吵中心惊胆战,然后察言观色。
他让祁迹抱他这个举动并不是个偶然,而是一个试探。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陆鸣察觉到了祁迹对孩子的疏离感。
祁迹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贺照霖过来了。
祁迹提前半个月生产住院这件事情,连陆鸣都未告知,更遑论是贺照霖。
想来,医院里也有他的眼线通知的他,差不多到一个合适的时间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看到贺照霖,陆鸣像炸了毛的斗鸡,警惕戒备,仿佛随时会发起攻击。
贺照霖对他的信息素压迫是有些怯意的,他站在玄关,没再靠近。
陆鸣很小心地用信息素压制,还是被祁迹感知到了,oga会对标记自己的alpha信息素很敏感。
“陆鸣,把信息素收起来。”祁迹小声对他说了句,带着几分安抚的情绪,但听在陆鸣耳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的心一阵紧缩,一股无名的怒火使血脉偾张,脑海里已经发疯了十七八次,现实是站在祁迹面前,一脸沉着冷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