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些证据交由审计院,着他们核查清楚,朕要严惩江宁。”
崔彦应是,又提了提此次查案的关键人员王昭珩、申判官、李推官他们的功劳,之后才将那刺客腰牌递给了柴二陛下,他什么都没说,柴二陛下只看了看腰牌上的字,脸就已经绷不住了,握着那枚腰牌的手越来越紧。
柴二陛下心情不好,便让崔彦陪着了,两人又手谈了几局,一步一拉扯间,两人又借着棋局将宁王如今的局面再分析了遍,崔彦不得不给柴二陛下分忧解难,只他一个臣子也不好明晃晃的挑拨皇家同胞兄弟之间的关系,只隐晦的讲了讲“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最后两人相视一笑便丢了棋子。
一看漏刻,却已经过了子时,即所谓的三更半夜了。
宫苑各处都落了锁了,崔彦便只能在宰相值庐歇下了,饶是已是深夜累极,他还是令几个内监打了水来,用皂角将自己洗了个干净。
翌日一早又连忙赶去了审计院,将所查情况及证据全部交由他们核查,三天之内要交给陛下定夺。
虽有申判官和李推官全权配合着,只他也得在现场盯着,调度着现场的进度情况,时不时的还要和监官一起给个商讨意见。
数十年的账务,工作量实在太大,忙得脚不沾地的,几个晚上都是直接在衙门歇下的,只是夜里半梦半睡间,习惯性伸手一捞,却只觉手头一空。
他才后知后觉般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是魔怔了,只这几日心里就开始挂念了上了。
又连着在衙门里歇了几日,到了第四日竟顶了个乌眼圈便去处理公务了,却像是犯了眼疾似的,才饮上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他竟在这清悠悠的茶汤里看见了那女子的身影。
他干脆站了起来踱步来到窗边,又让人泡了一盏莲心茶来,本只想借这茶静静心,却没想到看见这茶反而越是想起了那女子为他泡茶的情形。
又想起那日在城门口,她问他何时回来时的情形?
想着他忙了几日,想必那女子应也是有几分念叨他的,他也有点想念她泛红的樱唇和被他欺负得红红的眼睛。
不知她初到这繁华汴京,可还适应?这几日又在忙个什么?
他眨了眨眼,行动比脑子快,一张嘴却已唤来了宴十。
问出的话却是连自己都不敢置信:“沈娘子这两日在茗园可还好?都做了些什么?”
见崔彦问的一本正经,宴十可不敢打马虎眼,一股脑儿的就将沈黛这两日的生活轨迹全都汇报了遍。
听他汇报她去吃冷饮子、去瓦子里看戏、去樊楼品美食,他仿佛也跟着她的身影将这些地儿都走了一遍似的,眼底也柔和了几分。
只是转念又一想,没他在的这几日,她一个人也能过得自在潇洒,竟没半分想起他的,心里便又有点不是滋味。
他悻悻的又饮了口莲心茶,却只感觉一阵微苦划过。
接着又听到宴十继续汇报她去夜市先看中了一款木质念珠,结果崔苗也看中了,两人还因此起了争执,后面知道她是他妹妹,她便灰溜溜的让给了她。
他心里蹭蹭的就起了火来,气她太怂,又心疼她太懂事了。
她能掏出一百两去买的首饰,必是心里十分欢喜的,他都能想象她那委屈又不舍的小表情,像极可怜巴巴、一步三回头的小狗。
宴十心想,他可没加工,只着重强调了下沈娘子忍着委屈也要本分懂事,将念珠给还回去了,爷听了应该很高兴才对,毕竟他一向喜欢本分、守礼的人,最讨厌那些莫名就恃宠而骄的人。
他觉得他这汇报技巧也算有了进步了,却没想到崔彦并没多高兴,只冷冷的让他退下了。
于是在这样的心境之下,崔彦终于早早把手头的活儿都处理完了,拔腿就准备下衙回府了。
却不想这几日一直少有言语,只一心沉浸在查账之中的监官却难得好奇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崔大人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急着走?”
以往别人要问这样的话,他可能随便就找了个公务给搪塞了,但是今儿也不知怎地,脱口便道:
“嗯,家里有点事儿。”
监官只不过随意的调侃一句,他这一本正经的回答倒是有点像是他在找他的事儿似的。
倒让他一时不好回复了。
心里难免嘀咕这还是那个一心扑在政务上的崔大人吗?
想到坊间这两日传闻他在江宁带回了一房爱妾,难道是真的?
崔彦出了宫门,大步一跨就上了马车,刚坐下就鬼使神差般地抬袖闻了闻,想起陛下的那句话本没什么味儿的,被他这一闻竟深深闻出了一股味儿来,难免先吩咐了一句先回国公府。
一回到国公府,他便先回到自己的院子认真梳洗了一番,刚准备出去似又想到什么,于是又吩咐了大丫鬟春莺将端午那时候柴二陛下赏的一匣子东珠从库房取出来,他有用。
春莺领命交给了他,却还是稍加提点道:“爷之前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