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梅园探雪”却是李牟生前最爱曲目,昔年只有褚家寥寥几人知晓。
二人出手阔绰,加之皆是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皆流露出世家贵胄之气,戏馆内的看官纷纷投来探询的目光。
听雨轩内。
姜元馥忽而带t着宫中护卫阿翼来访。
秦惟熙作画后回了阁内,拨弄着案上花瓶中的几枝月季。
璞娘给她做了一碗肉粥推门进来,含笑看着她。今日她穿了一身雪霜白的罗裙,外罩着一件朱红披风,肤白似雪,方才扑过来迎上她的那一刻,那清澈的眼中竟有一丝鲜少所见的儿时天真。璞娘抚摸着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发,彷佛在爱抚着自己的小女儿般。
奉画说:“这个月份,京城的月季也快谢幕了。”
秦惟熙笑着点头:“嗯,有花谢幕,也有花盛开。”
这时有侍女来报贞蕙公主到访,秦惟熙本是在拨弄花枝的手忽而一顿。
璞娘以为是要她进宫,一弯柳叶眉轻轻蹙起,眉心便变成了川字型。当年定国公不明不白死在宫中,现在她对宫门深处多有抵触。
秦惟熙见状噗嗤一笑,伸出一手轻轻向璞娘的眉心抚去,口中念道:“璞娘,璞娘,我的璞娘。是谁从前跟我说不能总是皱着眉头,皱眉会老,会变成老太婆。”
璞娘闻之哈哈一笑,那笑容又绽放开来,一指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这孩子,学璞娘说话是不是?”
秦惟熙出了听雨轩去迎姜元馥。姜元馥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今日一身鹅黄锦裳,头戴珠翠,面色也极其红润,看到她疾步走了过来。
“八妹妹,今日我们谁也不带谁的侍女,我们去水云楼吃酒,不醉不归!若是你不想吃酒,我们就点上几个好菜,我们两个再一同去外祖父的小果园里头,果树上摘果子吃。”
姜元馥嫣然一笑,神态灵动,似回到了青葱年少。
“八妹妹,去不去?”
秦惟熙笑了笑,道:“公主亲自上门相邀,八妹岂有不去之理?”
姜元馥噗呲一笑:“那我在外面等你。”
秦惟熙仍旧是那一身雪霜罗裙,并未让姜元馥等待多时。临出听雨轩前,她沉思一瞬,忽而唤来奉画,附耳轻语:“若我到了掌灯时分还没回来便让罗远去水云楼寻我。”
奉画点了点头,笑道:“公主还与从前一样。”
但秦惟熙上了马车,却见车内除她二人外,还有一人。
姜元馥很是不自在地道:“八妹妹,你初回京城,纵使少年时还有要好的玩伴,而今也会生疏了。”她瞪过车内的裴青:“今日表姐与阿禧去宫里寻我,母后知我要来与你一聚,忙要我带上表姐。说是那日惹得大家都有些不快,我们几个适龄的姑娘还是要在一块儿好好的。”
但车内只有别着头看向窗外的裴青,梁禧并未来。
那日梁朗加冠礼,秦惟熙提前离席,而后世家贵女之间却传出她因梁禧举止有些冒昧,不小心惹了他们这几个竹马之交,故让她心生不悦。她初回京城,二人便开始有些不合,也顷刻将罗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想起那日她瞧见梁禧与李垂榕便想离去,却在半路遇到了梁朗,而后是那幅耳珰。
十年后再回故土,她心并不在此,又何故因一些不相干之人,平白在这浪费时间。
此刻见裴青也在内,她很想转过身告辞离去。姜元馥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手心尽是冰凉。她垂眸一扫,温暖的五月天,她已换上了一身轻衫,而阿馥身穿的衣裙却并不轻薄,马车里还放着一张厚厚的毛毡毯。
她看着姜元馥,无奈地笑了笑。
马车辘辘驶向水云楼的方向,一直近身随在公主身边的赶车护卫阿翼在外蓦地“咦”了一声。随后三人听他道:“那不是诚意伯府的发财?”
秦惟熙一把掀开了车帘,看见不远处正在戏馆外喂马的发财。她再将目光移向他头顶的匾额,那张刻写着卧雪阁三字的那间戏馆,眉心不禁微微拧在了一起。
身侧的姜元馥见此也有些诧异,不禁道:“卧雪阁?大表哥怎么在这儿?阿翼,你去瞧一瞧。”
她话音刚落,几人便见卧雪阁内先后走出二人。秦惟熙在定睛一看,除陶青筠外,竟还有一人,而他二人似正要御马离去,看样子是要出城。
秦惟熙借着那掀起的帷幔,将卧雪阁外的一切收进眼中。她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裴青,对姜元馥道:“六姐,不是要去水云楼?这可是你说的不醉不归。”
姜元馥看着远处的二人,眸中尽是困惑。那边裴青也嘀咕道:“这大表哥怎么近来同靖宁侯这般亲近?”而后她对外面赶车的阿翼道:“阿翼,去瞧瞧。”
而姜元馥并未示意,也未拒。既如此,赶车的阿翼便马不停蹄地向前疾驰而去。
秦惟熙看着裴青,眸中一片冷意,这个裴家的姑娘什么时候可以随意对大内护卫呼之即来了。
她当即冷下脸道:“阿翼不是向来只听六姐一个人差遣,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