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赐名,惟熙,秦家的小惟熙。小字啊,叫洛洛。”
他复问:“萧伯母,永远有多远?”
萧伯母道:“那便是永世。”她看着襁褓中的婴孩,目露爱意:“就如同秦家的小惟熙一般,从婴孩至垂垂老矣。从牙牙学语到白发苍颜。”
他垂眸,看着萧伯母怀中的婴孩,目光尽是笑意:“好,那夜宁定会护惟熙生生世世。”
耳际忽传来一声笑音。
只见秦惟熙拉过他一手,摊开他的掌心,而后指腹轻轻滑过他掌心那道约有两寸长的刀痕。她抬起头笑:“四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蓦地眉间一凝,握住她的那只带有伤痕的手:“我去派人再寻些药。前些时日不是淡的很多了?”
少时她喜欢绫罗t珠宝,与小星二人整日琢磨着瓶瓶罐罐。他起初以为是吃食,陶青筠却捧腹笑他:“呆子!那是姑娘家用的脂粉。”
他忽地想起那日在罗府藏书阁见到她在磨簪,想到此他抬起头朝她鬓间一扫。
他再是微微地一皱眉:“你是不是”
话还未罢,秦惟熙已然收回了手,施施然地向前方的黄土路走去:“能活着便不错了。”
什么吃啊!穿啊!戴啊!
她都不需要了。
她只想人若能死而复生,人若能平安而活。
褚夜宁看着她的一片鹅黄背影,前方的姑娘再道:“你不是说前面有一家茶寮?褚夜宁,我渴了,我要喝茶,要凉的!”
人在那座简易的由茅草屋搭建的茶寮暂歇。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偏西,除他们外再无旁的人。
售茶的老伯似乎与褚夜宁认识许久,他一入座便端上来他喜饮的顾渚紫笋。少时他与秦烁光同食同行,渐渐的喜好也与秦烁光相同了起来。
老伯笑眯眯地为她端上了凉茶,她却盯着他面前的茶水,眼眨也不眨。
“四哥,你果然爱饮这顾渚紫笋?”
从前她在家中见过哥哥与他品茶,却一直以为他大多时日都是居在秦府有所拘束,因此哥哥喜欢吃什么,他便吃什么。
褚夜宁道:“阿烁为你兄长,自也是我的兄长。我们相处的久了,自然喜好也相同了。”
秦惟熙笑了笑,似乎全然忘却了方才在宫中的许多不快,将凉茶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