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才止住眼泪,又拍了拍坚哥儿的肩膀:“姐姐日后还是会回来的,你也要常常看姐姐,知道么?”
坚哥儿重重点头:“我知道的,我要好好读书,爹爹说等我考取功名,跟姐姐撑腰。”
妙真摸了摸弟弟的头,她知晓爹爹就是希望他们姐弟能够出人头地,为何大包氏想害她弟弟,就是因为坚哥儿读书聪明。
现代要尊重孩子的兴趣自由,但古代她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就是为了生存。
坚哥儿说完就蹬蹬蹬的跑下去,妙真又吃了一个大肉包,整个人心情都好了。
但这个时候也不过才巳时过半,插戴婆和喜娘也都先出去了,甜姐拿了香茗给妙真漱口,又拿了唇脂让妙真补妆。
接着就盖上盖头,坐在床上等着。
外面徐二鹏这里也是宾客盈门,他们家亲戚不是很多,但是街坊、同窗、生意往来的人都有,自然也有妙真的人脉,像覃太太韦纨、县令夫人还有吴大奶奶等人,能来的就来,不能来的也送礼过来了。
一时之间十分热闹,妙莲和包氏过来时,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包氏不由抱怨道:“你二伯一家子都是势利眼,对那些身份高的就巴结,对我们这样的就轻视。送嫁妆铺床,只要梅家的人,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妙莲也忍不住撇嘴。
这母女二人还是银环见了,赶紧领着她们进来,还不由想上回妙莲小姐定亲,她们家小姐可是一早就过去帮忙了,这包氏母女却是中午都要安席了才来。
比起徐家而言,萧家二房办喜事,长房三房却是鼎力相助。长房晁氏带着儿媳妇夏仙姐正在招待客人,晁氏正精神抖擞的对萧二太太道:“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晁氏常常喜欢咬文嚼字,动不动诗词来一首,萧二太太虽然也发过蒙,但不过是能看看礼单账册的程度,还好她倒是能听出这是好话,便道:“今日还要多谢嫂嫂帮忙呢。”
“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的。我盼着时哥儿媳妇进门呢,听说她是仇大才女的弟子,连文章也做得,真真是珠联璧合的好亲事。”晁氏笑道。
站在晁氏身后的夏仙姐,忍不住在心里狂翻白眼,她和这个婆婆不对盘,这个不对盘并非是婆婆苛责她,相反她这位婆婆人还是不算差的,就是有些不对盘。就比方她大字不识一个,婆母却总是诗词歌赋挂在嘴边,吃饭的时候还问她“语出何典”?
除了这些,还有她拆散了丈夫和丁教谕女儿的亲事,进门也怕人家带着别样的目光,就得装老实低调。
故而,在晁氏身边的每一刻她都觉得煎熬。
还好韩氏过来喊人了,韩氏是萧二太太的长媳,现如今按照晁氏所说按族里排行,韩氏从大奶奶变成二奶奶了,见了比她小好几岁的夏仙姐,还要喊“大嫂”。
夏仙姐连忙想走人,就对晁氏和萧二太太道:“不如我跟着二弟妹一起去厨房看看。”
“去吧。”晁氏笑道。
那夏仙姐嫁妆现钱就一万贯,更别提还陪嫁了六顷地的大庄子,临街四处宅子,她的嫁妆算得上是整个萧家最多的,故而,她正说着妙真的嫁妆:“都说她的嫁妆厚,我看只一般,虽然打头的有花梨和紫檀家具,可旁的就不够看了,你知道那贵妃榻只是用白酸枝做的,还有绣凳更是用杂木做的。”
“你眼尖,我倒是没看出来。”韩氏道。
夏仙姐心道这韩氏就是个穷武官的女儿,手头常常发紧,去年萧二太太寿辰,她竟然连一匹姑绒衣裳都送不起,偏这般还喜欢装模作样的?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幅官家小姐的样子,其实风骚的很。
她打听到韩氏当年差点嫁不进来了,毕竟她爹死的早,她哥子把到手的千户都弄丢了,如果不是她早定了亲,又是各种撩拨萧景珩,又装假孕,这才和萧家结亲,她哥子的千户怎么又到手了。
就跟自己那个继母似的,也是个官家姐儿,装的大公无私,早就和自己爹刮喇上了,道貌岸然,还克扣自己嫁妆。
不过,要进门的徐氏也是个心大的,若不然也不会攀着萧家不放,真可惜萧景时了。
说起萧景时,夏仙姐不免道:“四弟还是那样么?对这桩亲事不大满意?”
韩氏道:“哪说的,四弟这几日衣裳都挑了好几身了。要我说,他这个人原本就是有些狂妄自大,平日谁都看不上,别扭也是常事。再说了,徐家姐儿也是个温柔和善的,端雅大方的,哪里愁日子不好过。”
她知晓这夏仙姐是个爱行鬼路的,性情让人又爱又恨,牙尖嘴利的,自己可不能让她在萧景时亲事上破坏。
果然,夏仙姐听她这般说,只好道:“好好好,你是个怪爱做好人的,”
韩氏忍住了话头,免得她牵三挂四的又扯出许多话来。
她二人去厨房亲自看了一眼,又吩咐开戏,让两班家里的姑娘唱曲。午宴散了后,新郎官准备去阊门迎亲,萧景时今日也是头上戴着纱帽,插着两根并蒂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