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没意见,他身子刚好,也不宜来回折腾。不然的话,又要累得她几日不安寝。
终于问完他的事情,贺文璋开始发问了:“你今日出门,可顺利?有没有人对你不敬?见了什么人?长公主殿下身子可还好?”
拉拉杂杂问了一堆。
于寒舟都没想到,他能有这么多问题要问。等他说完了,才逐渐回答起来:“挺顺利的。哪有人对我不敬啊?我们出门做客,大家都很好。长公主殿下看上去气色不错,应当是很好的。”
说完这些,她想起什么,叫丫鬟把她今日佩戴的荷包拿过来,攥在手里,给贺文璋看:“母亲说,这是你画的花样?怎么没听你说?”
贺文璋滞了一下,嘴巴张开合上,眼睫也扑闪两下,才问道:“母亲怎么同你说这个?”
心下微微有些懊恼,他只嘱咐了丫鬟,倒忘了提醒母亲。
于寒舟便笑道:“因为漂亮啊,母亲就看见了,就连长公主都夸你功底好呢。”
贺文璋垂着眼睛,面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说道:“不值什么,就没同你说。”
虽然被她知道,并非他的本意,可是看着她这样笑意盈盈地谢他,还是心里泛起了甜。
片刻后,他又抬起头来,清润的眸子看着她道:“如果你喜欢,我多画一些。除了荷包,我还会画别的,你想要什么?”
于寒舟倒没什么想要的。她现在什么都有,吃的、喝的、穿的、戴的,什么没有啊?单单腰间丝带都装了一口箱子。
不过,她倒是对画画挺好奇的,说道:“不如你教我作画吧?”
她这么说,也是觉着平时没什么事做,就算要跟小伙伴一起玩耍,也得有玩耍的方式才是。
他身子不好,不能出门,各种运动也都不合适,不如就一起画画好了。
贺文璋听了,脑中便浮现出他们一起站在案前,他教她作画的情景。他们会挨得很近,衣衫都会碰在一起。这样想着,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两分。抿了抿唇,他点点头:“好。”
“那就说定啦!”于寒舟笑道,接着又说道:“我之前不学无术,对作画可是一窍不通,你若是觉着我笨了,可不许说,不然我要生气的。”
贺文璋便笑道:“不说。”
刚进门来的翠珠,就听到这一句,“扑哧”一声笑出来,不等贺文璋看她,就说道:“大爷这话说得不好。也就是奶奶不跟您计较,不然换个人来,非要挨埋怨不可。”
贺文璋不解,问道:“怎么不好?”
翠珠看了于寒舟一眼,见于寒舟不反对,就笑道:“您需得说,你一点儿也不笨,很快就会学成了,若是不成,那就是我教得不好,与你无关。”
贺文璋:“……”
他有些汗颜,刚才他怎么没想到?
“是我太自负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
于寒舟便笑起来,屋子里的其他丫鬟们也都跟着笑起来,愈发把贺文璋笑得羞了,脸上微红,挨个瞪过去:“没规矩!都做事去!”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事做呢?院子里的丫鬟都是勤快的,而两位主子又不难伺候,能做的事早就做完了。
陪主子们解闷儿也是做下人的一项职责,因此便有人道:“明日大爷和大奶奶便要作画吗?到时是在书房里,还是把桌子挪去院子里?若是天气好,又没有风的话,还可以去花园里,景色漂亮,又心旷神怡。”
“这个好。”于寒舟点点头。
说了会儿话,就到了晚饭的时候,两人将丫鬟们遣下,对面而坐,各自用饭不提。
吃过饭后,翠珠从外面走进来,将刚刚从于寒舟身边的丫鬟口中听到的事,对贺文璋说起:“大爷不知,奶奶在外面对您极维护呢。”
于寒舟一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对翠珠使眼色,叫她不要说。
那些话太难听,她不想让贺文璋听到,所以一回来她什么也没说,哪怕贺文璋问,她也说在外面很好,没有人对她不敬。
但是翠珠这回没有接受她的眼色,径直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对贺文璋说了:“大爷可瞧,再没有比奶奶更好的人了。”
于寒舟:“……”
她要这些夸赞做什么?她只担心小伙伴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不舒服。
她朝贺文璋看去,果然见他低着头,拿着杯子的手都微微在抖。但是半晌后,他抬起头来,却笑道:“谢谢颜儿维护我。”
那些初听到恶意消遣的难受,渐渐散去了,心里只留下她维护他的感动和欢喜。
“不必担心我。”他口吻柔和,神情甚至有了一点笑意,“那些话,我即便不听,也知道有许多人在说。若是将这些放心里,日子也不用过了,我早就想开了的。”
是的,他早就想通了的。
他就是这样的情况,他打消不了那些闲人的念头,就只能让自己想开一点。不去想,不去计较,把注意力放在关心他、爱惜他的人身上。比如父亲,母亲,弟弟。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