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足于在室内下下棋、喝喝茶,想在外面走一走。于寒舟见他实在很想,就答应了他。
马车在闹市停下,两人下了车,在丫鬟和家丁的簇拥下在街上走着。
当双脚踩在青石板路上,贺文璋的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感受。
周围都是凡夫俗子,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不再是一个病恹恹的,需要人极致呵护的可怜人,而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嘴角微微扬起,心底十分欢喜。
目光落在身旁,略略惋惜。
惋惜的是,她又做了男子打扮。出门前,于寒舟说男子打扮利落些,问他允不允?贺文璋从来拒绝不了她,当时便允了。
现在两人走在街上,便如兄弟一般,跟贺文璋之前想象的,丈夫带着妻子在街上行走,有些差距。
但是能够走在人群中,也算是圆了一半的心事了,他这样想道,心情又好起来。
街边是林立的店铺,街道上有支着摊子的小贩,还有挑担行走的货郎,也有挽着篮子叫卖的贫家小子甚至姑娘家。
于寒舟在小摊上看看,有卖花的,卖面具的,卖草药的,稀奇古怪的玩具也有。
贺文璋也很珍惜这种体验,跟她一起四下看着,逛着,还问道:“看上什么了?看上什么都可以买。”
“嗯嗯。”于寒舟应道,买了两个颜色鲜艳的面具,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儿,就交给下人拿着了。
两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不论是气色不足的哥哥,还是活泼开朗的弟弟,都很吸引人的目光。
贺文璋这时才觉得,幸而她做男子打扮,不然还不知惹多少人看。
正想着,对面跑过来一个大户人家丫鬟打扮的姑娘,来到于寒舟面前问道:“可是忠勇侯府的大奶奶?”
于寒舟挑了挑眉,将对方打量两眼,才点点头:“我是。”
“我们小姐想见您。”那丫鬟说道,手往路对面一指。
只见那里停着一顶软轿,周围是丫鬟和仆妇,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行。
这才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外出的标配,坐着软轿,由下人抬着在街上行走。顶多掀开轿帘,朝外面看上几眼。像于寒舟这样,打扮成男子跟丈夫出来玩的,十分罕见。
“我过去瞧瞧。”于寒舟好奇是哪个熟人,就跟贺文璋说了一声,自己带了两个丫鬟去路对面了。
来到轿子前,领路的丫鬟开口回禀:“小姐,贺府大奶奶来了。”
话落下,轿帘被一只白皙柔腻的手挑起,露出半张瓜子脸:“安知颜,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扮成这个模样出门。”
于寒舟挑了挑眉:“胡小姐,别来无恙。”
好巧不巧,瞧见她做男子打扮,并且将她认出来的人,正是那日在长公主府上被她泼了茶,又被长公主训斥的胡小姐。
“你嫁的就是那人?”胡小姐抬眼往路对面瞧,看不见男子的面容,只见他身量极高极瘦,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禁目露嘲讽:“我道你为何嚣张,原是心里苦。”
于寒舟:“……”
“你有没有事?”她没想到叫她来的是胡小姐,早知道她不过来的,“没事我走了。”
胡小姐仍是嘲讽道:“这么着急做什么?陪着那病秧子就这么快活?我给你机会透口气,你还不高兴?”
她满脸的幸灾乐祸。
于寒舟心里有些不快。因为胡小姐的口吻,以及看过来的眼神,都含着十足的不尊重。
她的小伙伴的确身体不好,但是碍着谁了?他身体不好了这么多年,连身边伺候的下人都不曾拿来撒过气,对谁都是宽厚温和,一直尽量不连累别人,胡小姐凭什么嘲笑他?
“你就坐在轿子里跟我说话?”于寒舟轻轻挑了下眉头,“这就是你们胡家的教养?”
胡小姐顿时噎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走出来。
似她这样的大家闺秀,不应该在街上抛头露面。但是如果于寒舟到处跟人说,这就是她们胡家的教养,她要挨训教的。
“怕我打你啊?”于寒舟就笑道。
胡小姐顿时扬起了眉:“大庭广众之下,你敢动手试试?”一撒轿帘,走了出来。
她刚走出来,于寒舟就扬起了手。
“啪”的一声脆响。
才站稳的胡小姐,顿时愣住了,紧接着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令她惊得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后知后觉地捂住脸,才道:“你,你竟敢,你真的敢打我!”
“还敢不敢招惹我了?”于寒舟收回手,挑着眉头朝她看过去。
她当然敢打她。激她从轿子里出来,就是为了方便给她一巴掌。
侯夫人之前教导过她,如果有人对她不敬,尽管一个巴掌打回去,看谁以后还敢对她不敬!
何况,这不仅仅是对她不敬,而且牵扯到了贺文璋。给侯夫人知道了,也不会觉得她张狂,反而要高兴她护着她儿子。
“你,你,你简直是泼妇!”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