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翻黄历,挑吉日。
她挑了最近的一个吉日,也就是三月六日,喜滋滋地叫过樱桃,让她去长青院说。
樱桃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她是去跟翠珠说,又不是跟贺文璋和于寒舟说。
而翠珠听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根本不用说,撤掉一套铺盖就好了。
当然,现在床上每天铺的两套铺盖,根本就是摆设。这两人早就圆房了,只是没对外说。
翠珠也不会主动去跟人说,更不会跟侯夫人说。反正三月六日马上就到了,就这么着吧。
因着大儿子马上就要圆房了,真真正正作为一个成年男子生活,那些活不过二十的阴影彻彻底底散去,侯夫人每日喜笑颜开。
还常常拉过大儿媳说话。
直到有一日,她意外听到下人们闲话,大儿子和大儿媳每天早上打拳?还互相比试?
怒火顿时腾起三丈高,她立刻前往长青院,对着大儿子一通骂:“有力气没处使?要不然我跟你父亲说一声,叫你和璟儿去作伴?”
贺文璋立刻摆手拒绝了:“不,我不去。”
开玩笑,弟弟没成亲,去营地也就去了。他都成亲了,是娇妻不够美,还是娇妻不够甜?他放着娇妻不揽,要跑去外面折腾?
“由得你吗?”侯夫人见他居然还顶嘴,直是气乐了。
于寒舟便劝说道:“母亲别气,坐下慢慢说。”
待她坐下后,便奉茶上前,解释道:“璋哥羡慕人家能跑能跳,也想学些骑射武艺等功夫,但是又担心身子不够硬朗,所以每日早起在院子里打打拳。”
“至于我,是贪图新鲜,央着他教教我,并没什么大碍,母亲不要担心。”说话时,她站在侯夫人身旁,小手握成拳头,轻轻捶着她的肩。
侯夫人被她这样一哄一捶,火气就消下去很多,只是头疼起来,看着她道:“你别总惯着他!”
好好的女儿家,娇娇气气的,被哄着打拳,侯夫人简直头疼得不行,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要抽大儿子:“天天净哄你媳妇!我给你娶媳妇,是让你打媳妇的吗?”
贺文璋好不冤枉。
哪里是他哄着她打拳?分明是她哄着他练格斗。
每天胳膊、腿上青青紫紫的那个人,也是他,而不是她。
但是母亲面前,他还得认了:“母亲,我们只是闹着玩……”
“天底下就只这一样事好玩吗?”侯夫人斥道。
贺文璋:“……”
将贺文璋一通训斥后,侯夫人的火气终于消下去几分,语重心长地道:“你们马上要圆房了,正经过夫妻日子才是,别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一个闹,一个纵!”
最后是连于寒舟都敲打上了。
“是,母亲。”两人一齐躬身,送走了侯夫人。
待侯夫人的身影从院子门口消失,贺文璋瞥了媳妇一眼,往炕上一躺:“我是不敢了。”
于寒舟眼里满是笑,凑过去偎着他:“不敢什么了?”
“不敢打你了。”贺文璋道。
于寒舟便在他身上摸摸索索的,坏笑道:“真的不敢了?”
贺文璋腾的一个翻身,把她掀倒了,按着她的手,居高临下地道:“也不是不行。”
多让他吃两顿,吃得美美的,他被骂就被骂了。
“还是算了。”于寒舟却道,“我仔细想了想,母亲说得有道理。”
说完,一个巧劲儿挣出了手,将他推到一边,跳下炕来。走开两步,才笑盈盈地回头看他:“贺大爷可不能做个不孝子。”
贺文璋立时伸手捉她,竟没捉住,被她给跑了,薄唇抿住,眼神渐渐暗下来。
不几日,府里请来了两位武师傅,要教贺文璋功夫。
却是侯夫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到底将这件事记在心里,跟侯爷说了。
两人都觉得,大儿子怎么说也是侯府公子,虽然不能承爵,但是各方各面都得体体面面的。他要学武艺,那就教导他。
总好过他每天跟媳妇胡闹。
贺文璋的时间一下子被压缩得厉害。写话本什么的,纯属不务正业,侯爷一下子砍掉他一半的时间,每天上午学武艺,剩下的时间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书局那边来了不少信件,都是催着他写新故事的,姑射真人还送来了三封打赏信,一封比一封打赏丰厚,加起来足足四百两银子。最后那封信里,还写了血书,暗红的字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再不写新故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后来丫鬟们研究了下,证明那血是鸡血,也就散了,没再理会。
贺文璋上午跟武师傅习武,下午写话本,晚上……
他年轻力壮,倒是仍有余力做些什么,可是于寒舟总抻着他,两三日才肯点一次头。
他没什么办法,只是每次都把时间和次数拉得格外的长。
这一回,于寒舟实在受不了他,一脚把他踢下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