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呢。不过十七郎向来不近女色,身边亦无侍婢,今日来清辉山庄竟带了侍婢同行,委实难得。”
谢十七郎淡道:“兴许此女王爷也曾见过。”
闲王好奇地挑眉:“哦?”
谢十七郎道:“王爷可记得燕阳的施家族人?”
“犯了谋逆之罪的施家?”
谢十七郎轻描淡写地道:“正是,陛下开恩并未诛九族,只流放边疆。我母亲与施家大房的正妻方氏颇有渊源,两月前路经边疆正巧见到方氏,方氏乞求我带她幼女离开,我便向陛下禀报,索性将施家幼女带回王府。”
如果此时施瑶在场,定会气得头发都竖起来。
胡说!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谢十七郎气定神闲地继续道:“此女姓施,单名一个瑶字。王爷可认识?”
闲王笑说:“原来十七郎与施家还有这样的渊源。”他想了想,又说道:“施家的三位美人在燕阳城中美名远播,又有谁不知?只不过也不算识得,仅仅有过一面之缘。”
施瑶走在羊肠小径上,她只觉今日惊吓连连。
她万万没想到跟着平玉公主过来的贵人竟会是闲王!是闲王!她若晚一些离开的话,一定会被闲王见到的。此生她是无法嫁给闲王的,也无法拥有她想象中那般的伉俪情深的日子,既然如此,不如让她保留对情之一字最美好的憧憬。
她希望自己落在闲王眼中永远都是施家的那一位涉世未深的少女,而非成为罪臣之女后又为人俘虏的落魄姑娘。
思及此,施瑶加快了脚步。
却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
“你过来。”
如此盛气凌人的声音,施瑶敢说她就算聋了也认得出来!正是那一位娇蛮任性的平玉公主。施瑶顿觉今日倒霉透顶了,所有不好之事都让她撞上了。
她佯作听不见,欲要加快脚步。
此时,平玉公主又喊道:“聋了吗?本宫让你过来。”说着,她给身边的侍婢使了个眼色。
施瑶听到有几道脚步声响起,便知此祸躲不过了。她认命了,无奈地转过身,给平玉公主施了一礼,正想说什么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蓦然想到平玉公主对谢家十七郎倾心呀!她若留在谢十七郎身边,平玉公主定然不悦。
而平玉公主又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要见到皇帝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她眸色微闪,随即向平玉公主施了一礼,说道:“阿瑶见过平玉公主。”
平玉公主看了施瑶一眼,倒也没有认出施瑶,并非施瑶生得不好看,而是因为施瑶平日里实在太低调了,以往的宴会她都是缩在角落里的,虽说施家三位美人里头算上了施瑶的份儿,但真正瞩目的却是阿瑶的两位阿姐,都是八面玲珑的美人儿,但凡有宴会就必定能大放光彩,而在这样的光彩之下,平玉公主又是个众星捧月的,自然难以记住施瑶。
不过平玉公主没记住,可她身边的侍婢岚儿却是记住了的。
岚儿在平玉公主耳边低声一说,平玉公主看施瑶的目光登时添了几分不屑。她道:“大胆,身为罪臣之女怎敢私自逃离边疆,本宫……”
话还未说完,就被施瑶打断了。
她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说道:“都……都是托了郎主的福。”她微微垂首,脸颊上似有羞色,教平玉公主看得简直是妒火中烧。
她得不到的人凭什么一个卑贱之人能够得到?
施瑶又添了把火,细若蚊蝇地道:“也是托了郎主的福,阿瑶才能来清辉山庄。阿瑶昨日只觉天气闷热无比,正想着要如何避暑,以往在燕阳时还能与族中姐妹前往避暑山庄消暑,原以为如今没有那样的福气了,不曾想到郎主如此贴心,今日天未亮便将阿瑶带来清辉山庄,还与阿瑶共进早饭……”
施瑶再次露出羞涩而暧昧的笑容。
平玉公主脑袋里的那根弦“啪嗒”的一下断开了,她真真是嫉妒极了。
施瑶将平玉公主的神情收入眼中,心底高兴地叫嚣,怒吧!怒吧!怒到了极点便去向皇帝告状吧!就说谢十七郎无视皇法,强抢朝廷要犯!
“你……”
施瑶又施了一礼,说道:“阿瑶先行告退了。”说着,她转过身,正要离去时,身后的平玉公主开口道:“施氏,本宫有说允许你离开了么?”
施瑶转回身。
平玉公主冷哼一声,说道:“你如今是何等身份,本宫不曾允许你走,你怎么敢离开?来人,赏嘴。”
岚儿正要上前,施瑶不慌不忙地道:“公主心悦于郎主,如今我又是郎主身边的人。公主此时打阿瑶的嘴,不就是等于打了郎主的颜面么?公主也知男人的脸面是不能拂的,周围又有了清辉山庄的仆役,公主若是打了阿瑶的脸,无需片刻必会传到郎主的耳中?此时阿瑶离开,郎主便不知公主曾有过这样的心思,此事便当作没有发生过。如此不好么?”
岚儿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她看了看平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