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姑娘将会是墨城王妃,那可是至高的荣宠,连带着她这个贴身侍婢也会节节高升。
这几日,她在崔府里行走,旁人见着她,都得喊一声“凝初姐姐”,那威风凛凛的感觉可真让人飘飘然。
凝初小声地劝慰道:“姑娘不管有什么心事,还是早些歇下吧。也许睡一觉便好了。”
施瑶点点头。
第二天凝初过来侍候施瑶洗漱的时候,发现施瑶一大早便起来了,连衣裳都换好了。施瑶见到凝初,吩咐道:“你去将郎主之前送来的箱笼里挑几样与这套衣裳相衬的首饰过来。”
凝初瞧着自家姑娘打扮艳丽的,如同春日娇花一般,先是一愣,随即心里头又高兴起来。看来姑娘睡了一宿,心事想通了。否则又怎会有心情打扮呢?
她紧赶慢赶地挑了几只同色系的鬓钗和发簪,还有耳环项链。
施瑶拾起发簪,在铜镜里比了比,最后挑了支孔雀含珠步摇,又戴上一对草青色耳环,方对凝初说道:“去看看郎主用过早饭没有?没有的话让人告诉郎主一声,说我准备过去一同用早饭。”
凝初应声。
片刻后,凝初还未过来,谢十七郎便来了。他一见到施瑶这般打扮,不由微怔,随即眯起了双眼。近来阿瑶但凡盛装打扮,必定有不对劲,好比上一回竟想着献身,险些气得他脑袋冒烟。
“昨夜睡得可好?”
施瑶道:“不好。”
她上前拉住谢十七郎的手,说道:“昨夜我做了个梦。”
施瑶难得主动,谢十七郎心中虽喜,但更多的是警惕,他反握住她的手,说道:“早饭已备好,陪我去用饭。噩梦之事用过饭之后再说。”
施瑶笑吟吟地应声。
用早饭的时候,施瑶乖巧得像是一只小羔羊。
谢十七郎让下人撤走碗碟,眯眼道:“你且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必定答应你。”
施瑶甜甜地道:“我即将要嫁给郎主,成为谢家儿媳,成为墨城王的王妃,郎主苦心经营,阿瑶只觉得也该尽几分绵薄之力。昨夜阿瑶做了个梦……”顿了下,她道:“郎主可记得阿瑶说过能在梦中窥测天意?”
谢十七郎颔首。
施瑶又稍微靠近谢十七郎,挽住他的胳膊,葱白的手指点着他的手背,语气甜腻:“我梦到我去了巫族当细作,与泽郎里应外合铲除巫族。”
岂料话音刚落,谢十七郎脸色便变了。
他松开施瑶的手,道:“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施瑶道:“我……我也没说什么……”
谢十七郎用“你出什么馊主意”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让你去巫族当细作,此事你不必多想。我谢十七郎再落魄,也由不得我的女人去涉险。”
有了前车之鉴,此事是万万没得商量的。
施瑶固执地道:“我若真想去,泽郎也拦不住我。”
“你……”谢十七郎真真是气疯了。瞧她这是什么语气!他冷脸道:“本王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如今崔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宠姬,待回了燕阳后,整个大晋都会知道你是我即将明媒正娶的王妃,你即便要去巫族,别人也不信你。”
施瑶道:“我们可以用苦肉计,就像是郎主之前那般……”
谢十七郎道:“说了没得商量,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答应。”
说罢,谢十七郎甩袖而去。
施瑶留在屋里,咬了咬唇。凝初听得声音,赶紧过来,连忙问:“姑娘怎么了?”好端端的,不该你侬我侬么?怎地吵起来了?
施瑶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小事。”
☆、 9
谢十七郎其实在迈出门槛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之前哄她时说好了若是他错了他改,若是她错了他闭嘴。此话自然不是随口说出来的甜言蜜语,他是真心要奉行的。
只不过方才一听她要拿命去冒险,他气得脑袋跟糊了浆糊一样,一时半会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差点跟她吵起来了。
看来夫妻相处之道,仍旧路漫漫。
转眼间,谢十七郎便气消了,心想着刚刚就不该语气这么生硬的,应该温声哄她。她当初喜欢闲王不就因为他温柔么?连讨人厌的平玉公主都说皇叔最为温柔。想起闲王,又想起施瑶满脸绯红的场景,心里头刚下去的怒火登时又变成了妒火。
白丰瞧着自家郎主面色变来变去的,不由感慨红颜的魅力。
当初郎主的脸可是万年不变的,如今碰上施氏,跟唱戏的似的。
白丰心里头嘀咕着的这会,谢十七郎的妒火又消了。他决定要去哄一哄施瑶,至于去巫族当细作的想法,免谈。他是疯了才会让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去那个吃人的地方。
虽说最初掳……咳咳咳,带回施瑶的时候,是有想过把她调教成听话的细作。可毕竟此时非彼时,当时他又不晓得掳……带个姑娘回来会成为自己一心求娶的王妃,王妃跟不相干的姑娘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