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然后,都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本是想着若娶了她,兴许便能掌握一个谢泽的把柄,没想到最后被谢泽捷足先登。不过……”闲王扬起唇角,笑容似带了丝伤感。
“不提了不提了,今日游湖,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带了美酒过来。”说着,闲王在船上取出一坛碧玉雕,又取来两个小碗,斟满后,递了一碗给施瑶。
酒碗里的碧玉雕如其名,白釉质地的碗中盛满一碗澄碧,酒质清澈,宛如此刻的红花湖。
闲王道:“敬我们。”
施瑶也跟着道:“敬众人。”
她仰脖一饮而尽,碧玉雕属于烈酒,施瑶之前没有喝过,如今一碗入肚,她被呛得不行,咳得泪珠子都出来了。闲王不由大笑:“怎地喝得这么急?真是傻丫头。”
他伸手拍她的肩膀。
施瑶下意识地避开,取了一旁的水葫芦,连着喝了几口水,说道:“我没事了,多谢王爷。”
闲王忽道:“阿鹭似乎特别害怕我?”
施瑶轻轻一咳:“王爷多虑了,阿鹭只是觉得虽然与王爷坐在同一条船上,但是阿鹭毕竟云英未嫁,还是个黄花闺女。即便参与了谋反大业,可仍旧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爱我怜我的郎君。王爷今日此举,让阿鹭有些不自在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直说了。
如此一来,估摸着闲王也不会勉强她了吧?
闲王的笑容微微僵硬,他缩回手,道:“阿鹭已有心上人?”
施瑶摇首道:“并没有,只是……如今这般境地,也不宜有心上人。一切事宜,阿鹭只想在大业成后再谈。”
听到此话,闲王竟是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姑娘家竟有这样的想法,着实与寻常姑娘不一样。”寻常女子都是盼找个好夫婿,她却顾着大业,如此有趣的姑娘以前在燕阳城时他怎地就没有发现呢?
施瑶见状,倒是有些恼怒了。
“莫非王爷看不起人?”
闲王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阿鹭甚是有趣。不知大业成后,你又打算如何?”
她眨眨眼,说道:“大业若成了,我们方家自然就成为人上人了。王爷是大晋的正统血脉,到时候巫族定会扶持王爷上位,王爷成了九五之尊,到时候定然也不会忘记阿鹭暗中辅助的功劳。到时候还请王爷给阿鹭招揽天下佳婿,让阿鹭仔细挑选。不瞒王爷,阿鹭内心一直有这样的想法,盼着哪天能跟皇帝后宫选妃一样,也来个民间选婿,全天下的郎君任我挑。”
她说得理直气壮,眼睛眨巴着,仿佛相当期待。
闲王听了,虽觉得荒唐,但也荒唐得有趣。
施瑶真怕闲王又扯上她,又提起了一事:“王爷,到时候大业一成,百年谢家估摸也毁于一旦。如今谢家十七郎还未娶施家姑娘过门呢,到时候王爷干脆把施家姑娘给抢进宫里当皇后。如此一来,王爷左手江山,右手美人,岂不美哉。”
同时施瑶默默地在内心说:泽郎呀,我都是身不由己才说这样的话!若巫族当真谋反成功,我肯定不会被闲王抢走的,你若死了我陪你一起!
她真的是逼于无奈的。
闲王今日邀她出来游湖,态度暧昧不明,她若不扯个挡箭牌出来,说不定就贞操不保了。如此一来,估摸着闲王再怎么怀疑她的身份,也不会想到施瑶了。
闲王被施瑶逗乐,说道:“倒是看不出来,你小小的脑袋里想得这么多。”
正巧此时,施瑶见到湖边忽然多了不少人,她定睛一望,说道:“王爷,是平玉公主。”她担忧地道:“王爷,若平玉公主见着我与王爷一同游湖,恐怕不太好。”
闲王气定神闲地道:“无妨,若平玉问起,你便说是鬼神将你引到红花湖,而你碰巧遇上我。”
施瑶不由在心中腹诽。
闲王和皇帝都是同个德性,真不愧是同个父亲,一样会乱掰。一想到皇帝前些时日每隔几天让人送来不同的话本,她的嘴角就不禁抖了下。
她又说道:“平玉公主当真不会怀疑吗?”
闲王道:“平玉虽然刁蛮任性,但性子始终单纯好骗。”
没多久,施瑶与闲王便回到了湖边,闲王先下了船,施瑶跟在后面。平玉公主似乎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闲王,眉飞色舞地过来,凶巴巴地说:“皇叔怎么在这儿?皇叔来红花湖都不喊我,我下次可要生气了。”
闲王说道:“本来打算叫上你的,不过这几日你都在宫中,我也不好入宫,便先自己过来。”
此时,平玉公主方注意到施瑶,眉头一皱:“皇叔怎会跟方家的姑娘一块?”
施瑶施施然行礼,而后方依照闲王的说法不急不缓地道出。平玉公主不曾怀疑,扫她一眼便没再注意她,拉着闲王与他说话。施瑶站在一旁,心中松了口气。
平玉公主以前对她可没这么客气。如今换了张脸,又没有谢十七郎在,她在平玉公主眼底估摸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所以不值得在意。